青衣对彩衣不合时宜的到来,有些厌烦,想问的问题,当着彩衣不能再问,干脆离开,去前头看看母亲,问问婚事的事。
彩衣抢先一步,向青衣笑道:“恭喜妹妹,将将回来,就定下好人家。”她对着青衣说话,眼角却瞟向一旁的肖华。
肖华仿佛没听见彩衣的话,收起书卷,起身向她们二人微一点头,算是告辞,衣角翻飞,飘然而去。
彩衣脸上笑意即时一僵,随即想到,青衣一嫁,府中只得她与他,来日方长,还愁不能亲近他?
这么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回头见青衣正似笑笑地瞅着她,心里一咯噔。
青衣瞟了眼肖华离去的方向,打趣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句话,正好刺中彩衣的痛处。
彩衣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对你也同样没有情意。”
青衣笑嘻嘻地将她看着,心想,她把过去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肖华对她没有情意是好事,省得彼此尴尬难处。
彩衣等着看青衣暴跳如雷的样子,结果等了一阵,不见她有反应,恐怕是那句话说的不够重,又道:“你都要嫁人了,可是他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可见对你是没有心的。”
青衣耸了耸肩,对与彩衣的口角之争实在没有兴趣,打了个哈欠,走自己的路。
彩衣被激起的一肚子怒气,无处可发,回手一巴掌掴在丫头脸上,“尽是些吃白饭的,叫你们查个乳猪的去向,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
丫头脸上火辣辣地痛,又不敢伸手去捂,委屈地低着头,任她打骂。
青衣定亲才三天,一个消息在燕京很快传开。
与青认定亲的那家一品官员的儿子突然病倒,而且这一病就入了膏肓,没几日就翘了辫子。
那家的正室夫人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儿子一死,就llL了心神,揪着丈夫乱骂一通,说什么儿子体弱,本该寻个八字温和些的姑娘冲冲喜,却去寻了楚国公这样满手血腥的煞气之人的女儿。
这样人家的女儿,哪有不命硬的,青衣命太硬,才让她的儿子早那官员听了这话,吓得脸色发白,他虽然是一品官员,但楚国公是什么人?
到了皇上面前,都可以不下跪的人,哪是他能惹得起的,忙呵斥夫人不得胡言。
可是,要说的已经说了,说出来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里制止得了。
好话不出门,坏话传千里。
给女儿定下的未来夫婿死了,楚国公本来有些郁闷,但那家夫人的话传到他耳中,勃然大怒,派了人去打听。
才知道那家儿子根本不是在外打点事务,而是从小身体就弱,一年一大病,一直养在家里。
近两年更是弱得如风中残芦,前一阵子旧病复发,卧床不起,根本不是官员所说,去了外地巡察。
恰好这时听说楚国公想给女儿招婿,忙巴巴地凑上来提亲,本想着楚国公家气旺,结了亲,没准儿子能沾上些光,这病就好了,结果病没好,反而死了。
楚国公听完,气得跳了起来,带了亲随直冲进那官员府上,一脚踹开府门,揪了官员出来,踢翻在地骂道:“你哄骗我,我已经不能容你,你竟然还敢拿我女儿来冲喜。今天我饶了你,倒让人觉得本将军是好欺负的。”
要知给人冲喜的女儿都是出生低下的,大多是寻贫苦家女儿,哪个敢找比自己家地位还高的大户人家女儿?
楚国公的女儿嫁皇子都嫁得的,拿他的女儿冲喜,对楚国公可是赤-裸-裸地侮辱。
官员与楚国公结亲,是想沾沾楚国公的阳气,镇一镇长年纠缠着儿子的病魔,倒没往冲喜上想,但听楚国公这么一说,确实又象这么回事。
刹时间吓得脸色煞白,连连鞠躬解释加道歉,许诺不管楚国公要什么,他都势必做到。
楚国公几时受过这种气,哪听得进官员的话,对着官员一脚踹了过去。
他是武将,一身好武功,而对方又是文官,哪经得起他打,这一脚就翻了白眼,眼见出气多,进气少。
如果不是楚国公的副官拉着,楚国公再补上一脚,就能要了对方的命。
对方再不对,也是朝廷命官,不能由着楚国公任意打杀。
但楚国公犯了横,哪里顾这么多,被属下拉住,更是怒火冲天,象发狂的狮子,死活挣着要去接着打昏死在地的官员。
官员的妻子早吓得缩在院角,烁烁发抖。
官员的老父老母知道是媳妇口无遮拦说出那番话,惹来了楚国公这个煞星,见儿子倒在地上,而楚国公又在发狂,想叫大夫上前救儿子,又不敢。
气急之下,举了拐杖打媳妇。
官员夫人被公婆当众打骂,脸面扫地,哭闹着寻死。
一时间,鸡飞蛋打,好不热阄。
最后还是宫里来人,令太医救起官员,又命官员领着妻子到楚国公府外,铺席跪在席上负荆请罪,又赔上几乎是整个府上的钱财银两,才把这事给平息下来。
青衣的婚事结果以一场闹剧收场,京里京外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