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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尖儿好胜不同,她只一心守着膝下两个儿子平安,也便是当娘的这一辈子的念想了,不成想两个儿子都很得了出息,她反倒成了宫人嘴里最有福气的,只她自个儿却有一肚子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四阿哥打小便是给了孝懿皇后抚养,母子情分生疏不说,皇后在日又碍着规矩,偶尔见面都是十分的别扭,况这四阿哥生得又是副一板一眼的性子,难得和她能说上几句体己话。她自然将一腔爱子之情悉数尽付在了幼子十四阿哥的身上,对他宠溺有加。谁想一道旨意下来,又派了胤祯往军前去,实教她日夜悬心不已,眼下听得他回来了,怎教她不欣喜非常

胤禛二人在殿上候了一刻,便见着暖阁的帘子打起,德妃扶着两个宫女的手缓缓走了出来,她只着一件家常的秋香色福寿纹宫装,见着胤禛二人,还不及说话,眼泪便簌簌地落了下来,兄弟二人齐齐打下千去,“请额娘金安。”“我的儿快起来。”德妃忙朝二人道,待紧着几步走到跟前来,径自撇开宫女,上前将胤祯双手扶起,好生将他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遭,且喜且泣,自哭了一阵,好容易才止住泪水,又兀自伤怀道,“额娘看你身子是壮实了,可人黑了,也瘦了,一想着你在外头吃那许多苦”“额娘坐”胤祯眼瞧着德妃又要再落下泪来,忙搀着德妃升了坐,又看了眼侍立在一旁不说话的胤禛,换了一脸的顽色朝德妃道,“额娘不赐座,儿子们可就要站着回话了。”

“啊是我高兴的浑忘了。来人,快给四阿哥、十四阿哥看座。”虽是听着德妃如此说,胤祯却是浑没入耳,当下不管不顾地坐了她身旁的脚踏上,替她轻轻捶着腿,见德妃才要说他,便又嘻笑着道,“儿子离额娘近些,说话也方便。”“谢过额娘。”胤禛这厢却是敛着神色,端正坐了一旁的椅子上,说了一句,便又做了闷嘴儿的葫芦。这般母子亲昵他都瞧在眼里,也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德妃这方留意到胤禛,先头只顾着照应胤祯,这会子一比着看,倒像是特意冷落他似的,德妃也觉着几分过意不去,“四阿哥有日子没进宫了,身子还好差使可还妥当”

胤禛在座上稍一欠身,“谢额娘记挂,儿子一切都好。”

只这一句便没了下文,德妃不禁也是觉着尴尬,她母子二人见面不多,说话的时候也少,更不比胤祯承欢膝下,变着法儿地哄她高兴,冷了半晌,德妃才寻出一句嘱咐,“皇上交办的差使,四阿哥要用心办,这样你皇阿玛才高兴。”

“额娘教训,儿子谨记。”

“四阿哥平日里也忙”

“额娘提醒的极是,正巧儿子这两日是得了些要紧差使,同额娘告个罪,这便去忙了,改日再进宫来给额娘请安。”既见着个话缝,胤禛当下起身,就便寻了个由头相辞。此言一出,倒是三人俱都缓了口气,那根无形中紧绷着,教人浑身不自在的弦也就此松了去,德妃看了看垂首而立的胤禛,再想不出别的话来,顺水推舟地也就点头允了,“不耽误你正经事,四阿哥自去忙吧,这里有你十四弟陪着我就成。”

“额娘保重身子,儿子告退。”胤禛对着德妃跪了个千礼,出了殿门,又听得里头一番母慈子孝,其乐融融的余音,内里实在五味杂陈,闷着心绪,径直往西华门出宫去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问鼎三

更新时间201332519:02:17字数:2127

胤禛走后不久,胤祯也是以同样的由头向德妃辞了出来。胤禛所言是半真半假,胤祯所言也是既假又真,纵着性子与自家额娘依恋一番,还得见几个紧要的人。胤祯回府后,更了一身银青缎子常服,系上根杏黄色腰带,待到整饬停当之后已是暮色深重了,当下带了两个家人,便往胤禩的贝勒府来。

书房的暖炕上,胤禟与胤禩相对而坐,正挑着鼻烟壶,一见胤祯挑帘子进来,当即起身,指着他对胤禩笑道,“瞧,我说什么来着,咱们的大将军王到了。”说着,就极亲热地要拉他同坐,胤祯却是率先冲着二人打了个千,“八哥,九哥,小弟这儿给哥哥们请安了。”一时胤禩也站了起来,迎着他笑道,“十四弟还跟我这儿拘礼久没在一处,如今反倒生分了么”“小弟岂敢弟弟自来是拿八哥府上当自个儿家,今儿实在是九哥他,一见面便如此消遣我”胤祯一掀袍子坐了炕沿上,又偏身挪到炕里,望了眼胤禟,冲着胤禩直埋怨道。

“呵呵,你九哥说的倒也不错,如果我们兄弟中,也只你最有成就,哪还当不得他一句赞了”案上用红泥小火炉煨着泉水,并放着四色茶点,胤禩自说着话,又替他二人斟上一杯,才道,“听说你把秦道然打发了回来,就知道你见驾去了,原想着你那儿明日才有消息,谁知道你这早晚就来了,什么也没预备,原本倒想着明儿在府里给你设宴接风洗尘的。”

胤祯也是一笑,“偏劳八哥,弟弟这儿先谢过了。”胤禟在门口打发从人下去,这会子听见二人言语,便也信步走来,与胤祯坐了一侧,笑道,“我怎么是消遣你,一个大将军王不是你该当的看你今儿三步路带两步风的模样儿,定是好事儿,我看再有些时日,喊你声太子爷也在意料之中,给九哥说说,今儿见着皇阿玛是怎么个情形”

胤禩同胤禟相视一眼,虽心下不虞,也还是点了点头,望向胤祯。胤祯方拿起茶盏,便又搁下了,将白日间情形大致说与了二人知道,末了道,“说句实心话,弟弟今日是觉着喜庆,皇阿玛头回以政事教我,兄弟中未有几人能得此圣眷,想来我还是得皇阿玛圣心一二的,只是九哥这话,我实在不敢应,圣心难测,你我兄弟尚须仔细筹谋预备,这也是弟弟赶着来与八哥、九哥相商之处。”

胤禟闻言,沉吟了一阵,抬头问道,“皇阿玛今日对你有何说法”胤祯道,“我对皇阿玛说,两年内务期结束西宁战事,皇阿玛责我用心操切,并不须急功近利求这名声。”“我不是这意思。”胤禟摆了摆手,在案上比划着道,“你这次奏请回来,是面奏机宜、亲聆旨意的说法儿,那日后呢,可还回去皇阿玛可说了对你有什么安排”“这倒不曾”胤祯摇了摇头,又自顾道,“今日总是第一日,我瞧皇阿玛身子似很不好的样子,也不堪劳累,温言与我说了几句,没多少时候便使我跪安了。说来皇阿玛抱恙这事儿,你们怎么也不寄信与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