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兄弟几人平日处着,多还是胤禩胤禟两人唱和,胤礻我究竟是列席的时候儿多些,倘真谋起什么大事来,推心置腹之处,甚或还不及胤祯。一来本是八九二人商议了,为着他的尊贵身份,留着一着退路;二来便是胤礻我心思不深,全然露在他夙日做派上,更无什么主意可出的。是以今日胤礻我原不很在意,只听着胤禩这厢乍提及两江还有一个腹心之患,一时才上了心,不由探前了身子,问道:“谁啊,张鹏翮”
“陈鹏年。”
“他”这一说,不免大出胤礻我意料,不解之余对视一眼胤禟,同样也是有些迷惘的味道,再看胤禩时,只是闲坐呷着热奶子,再有片时省过味儿来,侧转身来,爽利地在所着锦袍上一拂,不乏鄙夷地道,“嘿,这也值当做个心腹大患来除了,闲着没事儿是怎么着,愣费这么大手段去折腾那么个愣杠头,他也不怕了逮刺猬叫扎着手这么睚眦必报的,总不成还是为着德州旧事罢”
“这也当是人之常情么。打哪块石头上栽的,就得搬了这块绊脚石,不然,如鲠在喉的,你说这刺儿它还分大小你别忘了,当时在德州,可还有索额图的事故在里头,若非太子病卧德州,何来索额图驰驿侍疾,再往后又怎生牵的出来他跃马中门的罪过咱们这位太子爷,又是个念旧情的人,他能恨我至此,你道他又怎不记恨陈鹏年呐。”
“八哥说的不错。二月里,张伯行要替陈鹏年把这署理二字去了,吏部那头到现今还没个消息,怕不是太子偏帮着噶礼,从中作梗罢我们从两江得来的消息,不单王鸿绪,李煦也有寄信提及,近月来又有诸多官员被张鹏翮严参,这年头上刚有一起子人被噶礼疏劾,这两江官员何其辛苦”
听罢胤禟所言,胤礻我品择着两人的名字,噗地一声笑出来,“他是想着让噶礼这一箭下去,让两只鸟都折翼喽。看来,名虽为鹏,实未必逍遥啊。”见胤禩好容易随着见了笑模样,胤礻我指节儿敲着桌面,便又问计似的看向二人,“那咱们就这么干看着”
此话一出,自然有附和的,只听胤禟不阴不阳地接了口:“不干看着怎么着,谁有这个能耐抬举大臣,你还是我更别说如今八哥连大臣的边一星儿都沾不得,动辄得咎,且看自作孽的是谁罢。”胤禟连日来的气性儿也是不顺,且不说叫扣下的几万两人参同门下人,就是如今在两江李煦跟王鸿绪的互相争讦,也是颇费精神的一桩事,当下里一抬眼睑,“再说,帮谁啊,太子还是张鹏翮”
“这个关节上,你我为人子的,焉能不体圣心呢,天心即民心么。九弟说的是,可举朝内外,谁又有这个能耐,结交封疆大员的,只除了太子罢。你当皇阿玛治下,我们这些阿哥还是前明藩王呢,能动念想儿的不过人心二字,这个忙要是不帮,来日可就白白错失了两江一省的人心,大势所趋,何不就便做了推舟之人呢。”胤禩不动声色的将盛了奶子的银壶推了胤禟面前。
“八哥,您说明白些。”
“皇上帮谁,咱们就帮谁,噶礼是什么人贪残刻忌,但他从来都只是皇上的奴才,这一点忠心,他瞧的准,皇阿玛也从来都明白,不然能庇他这么些年太子是打的好算盘,以为就替噶礼除了于准、陈鹏年等,藉此能将其纳入幕中,可这只老狐狸一次就能心甘情愿的被太子当枪使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将来牵出这桩旧案来,在皇阿玛面前,这功用可比现时用上大多了。”胤禩一壁说着,一壁站起身来,在厅中微踱着步子,“叫李煦在折子里少许提些张鹏翮同江苏抚藩的私谊便可,众人拾柴火焰高么,皇阿玛洞若观火,岂有不知的。”
胤禟侧眼瞧了胤禩一时,嘻笑着道,“八哥这腿当不疼了罢医书有云,痛则不通,通则不痛”
“你还真研磨起医书来了,你只仔细些你的身子,什么混帐方子也胡用。”
“圣人有云,食色性也。阿哥开恩,这就不管了罢”一个哈哈扯过去,胤禟又道,“诶,我这倒还真有个乐子,噶礼为贺皇阿玛万寿,愣是将山西的斗姆阁复盖了一座到南京地面儿上,据说又造了许多长明灯,一面同张鹏翮斗着法呢,一面挖空心思讨主子欢心,他这心思可花的足够,这殚精竭虑的,只怕夜不能寐罢。”“这可未必,只怕夜不能寐是张鹏翮才对。”
第二百八十四章督抚之争十
更新时间20116621:02:45字数:2222
“该死”影影绰绰地,听着一声沉怒才罢,又是砰的一下儿重响,打暖阁里头清楚传了出来。胤礽候在阶下,实叫这惊的不浅,才来的,也没见说里头发作什么人,这是怎么着他原是赶着来回事儿的,又没个预料,心里不由惴惴打卦儿着,迎头见李德全出来,忙赶了两步上去,探一眼内厢,急急低问道:“这是”
李德全陪着笑,执礼甚恭地冲太子跪了个千儿,只尴尬道,“请太子爷安,万岁爷着您进去。”话音刚落,这头一左一右已有两个小太监掀了帘子开来,顾不上同李德全掰扯,胤礽一提袍服下摆,匆匆闪身进了内殿,远瞧见炕中盘膝而坐的康熙,也不敢抬眼细看康熙黑了脸色,便急忙垂了首,趋着步子近前,在雕花门处打袖叩下身去:“儿臣请皇阿玛万安。”
“你就跪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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