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看着那汪墨绿色的湖水,深不见底,湖面星星点点的灯光,随波荡漾,耳朵里听着桨声,还有乐娘伴随古筝浅浅的吟唱,让她想起了朱自清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陆川坐在她斜对面,欣赏着她恬静的侧脸,给她买的那些名牌,她还是没有穿,要是换做他以前的女人,早就急不可耐地换上了。如果她不拜金,那么她愿意被他包养,是为了什么
岸上不知是哪个酒吧,飘来年轻的声音,唱着汪峰的北京北京。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互相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里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也在这失去
北京,北京。
这首歌由汪峰唱来,有种饱
经沧桑的无奈和失落,但现在唱歌的人,听声音觉着年纪不大,唱起来更有种梦想还未张开翅膀,就已经被现实拍得一脸鲜血的悲哀和无措。
今夏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当时决定留在北京工作,是因为薪水高一些,机会多一些,可是杯水车薪,在这块土地,她终究扎不下根来,没办法把爸爸和奶奶接到这里,回老家没有好的工作,又没有自己的房子,感觉飘泊,像是没有根的浮萍。
陆川见她叹气,便坐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脸,探究地看着她:“怎么了”
今夏扬起浅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人才济济,好像每个酒吧的歌手都唱得不错,可以出专辑了。”
“始终是唱歌的多,出名的少。”陆川托住她下巴的手没有松开,视线沉甸甸地笼罩在她身上,不再说话,就只是安静沉默地望着她,他总觉得,她似乎有着什么心事。
今夏猜不透他此刻的思绪,在他墨色的瞳孔里,她仿佛看见了荡漾的水色,跟着他凑了过来,脸在她眼前慢慢放大,不知为何,她瞪大了眼睛,僵直了身体,连思维都静止了,双唇轻触的一刹那,她空了一秒,然后下意识合上眼,初秋的空气阴冷潮湿,她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开始缩紧。
蜻蜓点水的一吻,引爆一船暧昧,却只稍作停留,他便松开了她,今夏慢慢张开眼,对刚才发生的事有些不解,迷茫地望着他,陆川却只是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只是想吻她,所以就吻了,还要什么理由
今夏动了动嘴唇,想问为什么,心思几回翻转之后,只淡淡一笑,别开视线,看船外荡漾的湖水去了。吻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也可以没有解释,无论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她从未想过在这场钱色游戏里,用感情做赌注,即便他下了注,她也可以不跟。
于是在湖心的一吻,就和船桨激起的波浪一样,有过短暂的起伏,终究归于平静。
推掉晚上的饭局,陆川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车开出单位以后,他接到一个电话,来电人是林夕,她说:“我们见一面吧。”
陆川答应了她,挂上电话以后又给今夏打过去:“我晚上有安排,你不用等我吃饭了。”
在西餐厅的包间见到林夕,她脸色似乎不是很好,陆川在她对面坐下:“你找我什么事”
林夕深吸口气:“你
上次说过,如果我想通,就打电话给你。”
陆川手指在桌面轻叩了两下:“你不是有喜欢的人”
林夕眼神飘了飘,跟着收回视线,握着手中的咖啡杯暖手:“我累了。”
侍者推门进来,问:“先生小姐,请问可以点餐了吗”
陆川颔首,翻开餐谱:“你想吃什么”
林夕无所谓地说:“随便。”
陆川便随意点了几道菜,合上餐谱递还给侍者,关上门之后,林夕问:“你怎么说”
陆川揉了揉眉心,想起今夏来,考虑片刻,他说:“既然你愿意结婚,我这边自然没问题。”
林夕微微点头:“我想越快越好。”
陆川有些诧异:“为什么”
林夕抬眼:“莫非你不愿意”
陆川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半晌后说:“结婚可以,但也要有准备的时间,和让双方父母消化的时间。”
林夕抱着咖啡杯,闻着袅袅的热香:“也对,确实需要准备,至少我们得提前见见家长,正式的。”
陆川表示认同,吃饭时他们大致讨论了下结婚的安排,像是两个无血无泪的机器人,在讨论一个商务合同。完后陆川驱车回家,掏钥匙开门时,他忽然间想到,若是今夏知道他要结婚,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随后又觉着自己想多了,他虽然是有点喜欢她,但还不至于为了她放弃政治联姻,况且他也不知道这种喜欢能持续多长时间,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推开门后,今夏从客厅迎了上来,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微笑:“我正好在热牛奶,你要喝一杯吗”
陆川搂过她的腰,自然地在她樱红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你自己喝吧,我吃过了,喝不下。”
今夏也习惯了他最近时不时就会心血来潮,像刚才那样轻轻吻她,就笑笑说:“那我先去帮你把衣服挂起来。”
在卧室挂好外套,她走出来,陆川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她去厨房微波炉里拿了热好的牛奶,跟着坐到他身边,安静了会儿,她用着不经意的口气:“听王总讲,围村的项目快投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