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七妙只是盘膝坐着,脸上双眉紧锁,双眼紧闭,咬着嘴唇,他一只手攥的紧,身子隐隐颤抖,想是内心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燃起了冲天的愤怒。
“小子”踟蹰子拼了命似的又唤出几句,脸上又涌出片潮红,他叫的很大声,倒似是鼓足了中气,若不是身下伤口因喊叫牵扯又涌出一摊血迹,旁人看了,似乎还以为他就要痊愈活过来似的。
“恩”七妙抬眼看了看他,伸出袖子,抹了抹他嘴巴鲜血,旋即又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多搭理的样子,只是淡淡说道“你就要死了”
“我我知道”踟蹰子一张脸躲开他伸过来的袖口,拼了命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只见这老道士吞了口唾沫,万分期盼似的看了七妙一言,忽然问道“小子,我看你也是逍遥宗出身的后生我我乃是你的前辈你就不想问些什么”
“问些什么”七妙这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只见这踟蹰子半身折断,倒在一片血污之中,两手扯着自己,倒是一脸期待。
“修炼秘法”踟蹰子瞪大了眼睛。
七妙摇摇头。
“长生要术”踟蹰子双眼放光。
七妙还是摇摇头。
他此时的心绪,正如一团乱麻,内里想到,都是李缈华平素里的音容笑貌,周涵止的言谈举止,其中种种,好的坏的便似五味杂陈,纠结在他的内心,然而此仇必须要报,不得不报,如何向周涵止讨回李缈华之仇呢,他痛苦的想到。
这时踟蹰子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阵失神,身上也没了力气,将拽着七妙腕子的双手一松,砰的一声,头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老夫这就要死了”踟蹰子双眼流出两行浊泪来,充满绝望的自语道“我的一身修为,抱负,这小子竟然问都不问一句”
第六十九章唯有我心不逍遥上
牢暗影深,囚府孤声,夜是清冷的夜,血是鲜红湿热的血,黏黏腻腻,浓浓稠稠,无声流淌,缓缓顺着踟蹰子上半身残躯漫出,其人双眼望天,却是不以将死为意,反而嘟嘟囔囔,不断抱怨道:
“唉,老夫就要死了可怜我这一生修为,博古通今的满腹经纶都要带到黄土里去了”
“这这败家的小子不知我这前辈高人,乃是这世间真正不可多得的宝藏不温、不问、不珍惜背德欺师灭祖”
七妙忽然一瞪眼,一道寒光扫过他的脸面,踟蹰子惊了一下,声音小了半分,却还是在继续抱怨道:
“我四岁求道会布阵会术法能驱使鬼神可惜可惜,周身的本事,没能传传下去”
“可惜可惜可叹可叹”
他抱怨半天,哪有人理他,在踟蹰子眼里,他仿佛一个闭塞视听的无知小儿,他眼珠子咕噜噜转着,忽然又出声喊他道:“小子你可知道,这阵是谁所布”
“自然是你和我师逍遥老祖”七妙白了他一眼道“可是你也不知道如何破此阵法,还需要找到那间挖有密道的屋子,顺着来路回去,是吧”
踟蹰子听他这么一语抢白,脸上倒是又浮上一层红,继而又转成一面白,他不由强辩道:“谁谁说我不知道怎么破阵只是恩”
他忽然念头一转,惊讶道:“先前是你小子以真气阻止那由他这间囚室现行,使其半隐半现,嵌在虚空与现世中间,那你功力不是要要比我踟蹰子高上数倍了”
“原来他功力超卓至此原来这才是这小子不稀罕我一世修为的原因”踟蹰子喃喃自语,旋即脸又红了,他却是误解了七妙的意思,其人正陷入对周涵止的仇恨与一共错综莫名的情绪中,哪有他想的这么单纯。
踟蹰子又想了想,不知从何说起时,忽然七妙怀中那逍遥令又大放光彩起来。
一股异样波动荡漾在整间囚室内,七妙怀中忽然亮起一道微光,这光芒本是微不可查,却因为夜之深而显得如此特别,踟蹰子脑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脱口而出道:“你这个小子踟蹰子倒是小看你了”
“你你说你是不是抢了这掌门信物逍遥令,又想拿逍遥藏在此处的修仙宝书”踟蹰子越说越精神,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到不似将死之人那样垂垂羸弱了。
“你的血流净了”这逍遥令本是逍遥老祖传给沈丹阳的,之后被天沐所躲,七妙不过又是将其夺回来,但他懒得与这踟蹰子多说话,便只白了他一眼,冷冷讽刺其人一句道。
“啊”踟蹰子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向下望去,可不,他身下已经不再流血,难道难道全身的血液都以留干了,踟蹰子这么一想,两眼一翻,登时又是重重将脑袋一摔,昏死了过去。
“唉”七妙看了看他这活宝样子,心中纵然有恨、有愤、有殇,也不由得苦笑一声。
“我我死了么”半响过去,踟蹰子抬起头,张开眼,却见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一摸,旁边就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蓦地挺起了身子,恨怒交加的骂道“老夫死前便是冷冰冰的囚室怎的死了后还要扔进这空荡荡屋子里,阎罗呢,引路的小鬼呢,就是跳进十八层地狱老夫也不害怕,总好过这冷冰冰闷死人的所在”
他骂上半响,忽然一觉不对,原来自己这一个鲤鱼打挺,竟感受不到下身的重量,低头看时,只见自己还是半截的样子,踟蹰子更郁闷了,骂道:“老夫死无全尸,怎的死后连魂而都是两半的,老天啊,不公啊,不公啊”
忽然他惊觉醒悟,错过眼神,只见一个白衣飘荡的修仙之人含着浅笑,摇摇头,大有深意的看着自己,踟蹰子被他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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