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终于手刃了仇人,他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想张狂的笑,却笑不出口,他要哭,心中却隐隐滴血。
“为什么要收养我,为什么不干脆将我杀了”他大声咆哮起来。
夏鸿渊瘫在地上,苦笑一声,这个问题的答案,连他夏鸿渊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回答他。
这时勤政楼上方,双方头顶数十丈远的地方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主人”
原来邢业听到楼下有打斗之声,自知情势危急,他元功恢复了大多半,当下挣扎着由石床飞梦上爬下来,苦苦攀着楼梯,一路爬到勤政楼三层。
目力所及,邢业自是看到了当下局面,眼见主人夏鸿渊已经进入弥留涣散之地,他再也顾不上许多,咬牙一声,双手一撑,从楼梯上高高跃了下来。
“主人”邢业在半空大声唤道,他元功逆行,竟是散去了周身佛门三法真气,更自闭熄灭了灵魂之火。
这时的邢业,如被人抽魂散魄,周身充斥着巨大的痛苦,然而他眼神之中,唯有满是的坚毅与一分急切,夏鸿渊抬首见他跃下,心中道声无奈,口中忽道一声:“起”
只听忽的一声响,夏鸿渊头顶上忽然一道异光破体而出,迎着高高跃下来的邢业,冲向勤政楼大厅之上。
这时的他,将全身仅存的元功真气紧紧凝聚,送其体内残魂化似疾光电闪冲入空中,残魂化作异彩光芒,绕着邢业周身游走一圈,又从其天灵盖处进入了他的身体。
这一慕来的太过突然,那夏武明扔在心神涤荡之中,恍惚间没有反应过来,却见原本夏鸿渊的身子迅速干瘪了三分,全身精气散尽,瘫在了地上,他大惊之下,只见空中邢业怒喝一声,正冲自己飞来。
夏武明心中骇然,慌忙化作一道闪电,身形闪现,片刻间便是退出了十数丈距离,跃到那勤政楼门口。
不料一道疾光伴着其身影蓦地隐现,竟是一脸阴沉,束手而立的邢业,夏武明心中更怕,又化作闪电白芒,窜向前方。
更想不到的是,那邢业竟如跗骨之蛆,夏武明的化作的电光从哪边闪现,他便也紧紧贴着其后背跃然而出。
两人在勤政楼里似疾风闪电一般,兜了一阵圈子,那夏武明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你你你你究竟是谁”夏武明满脸惊骇,脚步虚浮,胡乱向后走了几步,周身功法,在此时再也调动不出半分。
“我是你父夏鸿渊”那“邢业”怒目说道“逆子,纳命来”
只见他探手成掌,猛地向夏武明脑门上击去,后者被其这雷霆一掌,如遭山岳相击,他眼中悔恨交加的神情一闪而逝,旋即口眼耳鼻流出几道血线,整个身子骨节爆响,寸寸碎裂,竟化作一滩烂泥,瘫软的跌在了地上。
这时从勤政楼大门外吹过了一阵寒风,这道风拂过呆立在大厅之中的愚痴衣袖,他怔怔看着这满地尸体,只觉片刻之间,这雅致大气的厅堂竟变成了收割人命的修罗场。
他望向那凝立在厅堂正中的“邢业”,只见他长声而立,双眼无声流泪,不知又在感怀些什么。
片刻之后,这“邢业”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怪叫一声道:“垂天流瀑”旋即他身子御风,竟就这么扑了出去。
愚痴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口中念声阿弥陀佛,心中却道:“这人已被夏鸿渊附体了么,现在的他,究竟应该算谁”
第五十七章宿业果报现执着下
那宏伟辉煌,高高伫立的勤政楼中,转眼间,一楼大厅内已成修罗道场,愚痴无语,望着这一地尸骸,无论是那莫丞的、原本夏鸿渊占据夏鸿渊的那具躯体,还是夏武明瘫软的身子,他们的眼神都定格在生前一瞬,其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又想到了那林中殒命的朱杨四相,四个人头颅高高抛弃,脖中涌起血泉的一瞬,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的惊疑震颤。
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每个人都不会去想,去相信这件事。
众生碌碌,被无形的手操弄在一场难解的局中,也许,唯有死亡才是那永久的解脱。
愚痴叹了口气,对这人世间,竟有几分心灰意冷,对佛语轮回,又有了别样的理解,此刻他心中迫切想着的,便是离开这人家纷乱场所,越早一刻回到那九鹿山中严书寺,去到自己的恩师觉仁禅师身边,越是好的。
他心中一动,最后蘸着地上不知是谁流出的鲜血,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砖面上写下了一行血红大字,其中四字分外醒目,乃是:“垂天流瀑”。
继而这愚痴和尚长叹一声,口中唱着空灵神圣的佛歌,缓缓走出了这勤政楼大门,他独自一人,踏着脚步,走下石梯,那身后是原山含黛,古刹空灵,居云轩隐却飘渺云中,然而这一切,都渐渐被其背影所代替。
愚痴便这样,越行越远。
就在愚痴走后复又过了两刻钟,原本莫丞的尸身上忽然异响一阵,只听嘭的一声,被刺死的莫丞尸身竟爆成了一团血雾,从这殷红血雾中又分明摔出一个人来,重重的向后跌去。
这人用剑拄在地上,勉强站了起来,望过去,黑衣高冠,却又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莫丞,只不过他身上并没有剑伤,只是脸色颇显的有些苍白罢了。
他眼眸略略转动,瞧见地上夏武明和夏鸿渊的尸身,心头震骇,原来当时那夏武明一剑刺向自己之时,莫丞无暇躲避,只好用起化身之术,仓促间,用三身其中一个替身来挡住这夏武明剑击,这才堪堪护住性命。
不过此法行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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