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实在是罪该万死,还祈姑娘恕罪。”
她忽的笑了,笑的时候牵动了伤口,只是笑了几声,便一直咳个不住。钟清莲相貌本就极美,放眼天下,那也是屈指可数的。她这一笑,即便是一闪即逝,倒也当真是倾国倾城,定到众生了。一时间,夫子不由得竟是看得痴了。
笑了几声后,她才正色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想是公子多心了。承蒙公子救了性命,感谢还来不及呢。”说罢,一手撑床,便要直起身来。可是由于牵动了伤口,才直到一半,眼见着便又要重新跌回床去。夫子略微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上前一步,伸出手臂,轻轻将她扶住,口中却自顾自的说道:“姑娘严重了,救命二字,是说什么也不敢当的,姑娘以后切莫再提。这乃是姑娘吉人天相,福缘深厚,小生并无半分功劳。”
听了这话,钟清莲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言。任由着夫子将她扶做起来。夫子先前与她虽然也有肌肤相触。不过那时一心只是想着救人,并未多想。可当下再次与她肌肤相亲,心中却是由不得一荡。只感觉手上温香软玉,她肌肤如雪,宛若羊脂。心想此刻若是能够永恒,那该有多好
正兀自这样想着,忽地一个冷颤,夫子立马回过神来。虽然无人知晓,可还是羞得一脸通红。还好这无人看见,也没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然的话倒当真是要无地自容了。他暗骂自己该死,枉读圣贤之书,怎可如此亵渎了佳人。同时已将钟清莲扶起。见她虽然伤势较为严重,不过想来是她内功深厚,已然没有什么大碍。不由得略为宽心,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姑娘是如何受的伤”
夫子这样一问,刚直起身的钟清莲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愤怒之事,脸上闪过一丝寒冰,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不由得又苍白了几分。她这一动怒,便又一次牵动了伤口,咳个不住。
夫子一看大急,以为是自己不该多问,惹得姑娘生了气,忙不迭的满口称歉。他哪知钟清莲是想起此次遭人暗算,差点性命不保。哪怕她涵养再好,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一看夫子一脸大急,才向夫子解释了一番。夫子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之后,他服侍她吃了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是了,我这里有一块玉,”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样子虽然古朴,但母亲说是保平安的,反正我总是平平安安的,不如我把他送与你,往后姑娘行走江湖,也不惧刀剑了。”
说罢,也不管钟清莲是否同意,便将那块玉解下来塞到她手里
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群,夫子的内心,满是凄楚之意。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从今往后,山长水远,相思难表,自己又病根不愈,前途未卜,凶吉难料。以后的路,究竟该何去何从这样一想,只感觉前途一片渺茫,胸中一热,不禁高声吟唱到:
孤灯黄,残叶坠,雨打梧桐,梧桐雨里飞。酒旗斜峙苍山暮。醉里看花,花态最百媚。
红雁止,露蛩悲,烟光浩渺,雾霭夜渐离。梦里魂断终究事。梦醒时分,何处再相逢。
唱完,大步流星走去。
总会有这样一些人,明明知道他们的路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终究走不到一起,却依然走的那么的义无反顾,大义凛然。
第二章书剑录
却说夫子别了钟清莲众人,并不回七彩镇,反而沿江北上。按理说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本是不该只身游荡江湖。虽说如今诸方势力门面上修好,暗地里却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而且山中历来多虫怪妖兽。夫子虽素来向善,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众人如何知夫子所想
此番与钟清莲一别,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又何止是数十个春秋。钟清莲对他虽是无意,可是他对钟清莲却当真是痴情以待,天地可鉴了。情到深处,反而静心明性,心中的欲念,那是极少的。况且夫子又饱读经书,本心已明。他也不奢望能够与钟清莲结成连理,比翼双飞。只要能够也如往日那般,不时伴她左右,也便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她此次一走,归期未定。这些时日,教他一个人如何打发,倒不如也到江湖上见识一番,一来游历大山,纵览天下胜境,二则也可以沿途打探小侪的下落。
如此计料定了,说行便行。只是他一副病弱之躯,一日能走得几里路。如此这般走了十几日,路没能走多少,途中病却频频发作起来。
这日行到小重山脚下,旧病复发,倒在路旁只是疼的一个死去活来,涔涔的汗珠如黄豆一般大小,只往脸上不住的滚落下来。他一瞬间脸涨的通红,仿佛是要滴出血来一般,瞬间却又苍白的如同死人的脸色。其忍受的痛苦可想而知。路人见了,虽有心想要帮他,可莫不是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众人只将他围作一团,正无计可施处,只见一个翩翩少年,负了一把仙剑,从人群之中走将出来。也不多言,只顾将手搭在其肩上,以内力助他抗击体内之恶毒。
开始的时候,夫子还面有痛楚,脸色由红转白,然后又再次变红。如此过了片刻,夫子总算缓过气来,他只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肩头缓缓地流过周身,暖洋洋,轻飘飘的,实在是说不出的舒服,体内的那阵疼痛,也在此过程中被慢慢的压了下去。他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脸上笑容可掬,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仔细看那少年,脸庞俊美,剑眉星目,长得一表人才,端的是人中龙凤。
夫子直起身来,拱手相谢。“多谢恩人相救大恩,小生真真感激不尽。”
那少年轻轻挡住他说:“公子严重了,小可如何克当不知公子感觉可曾好些没有”
夫子再次拱手相谢:“这还多亏恩人了”,顿了一顿,他又接着问他:“不知恩人
贵姓”
那少年扶住夫子,“公子不必如此,小可姓宋名玉,公子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宋兄便是,这恩人二字,莫再提了。”
夫子听了他的话,喃喃自语道:“师兄好名好姓哪。”
“公子取笑了,我看公子口音不像本地人,却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如何到得这里,可也曾学得些许武艺么”
夫子苦笑了笑,“小弟只因生的软弱,早年又识得几个字,承蒙朋友不弃,叫我一声夫子。小弟不过是一介无用书生,早年不知如何,又闹下如此病根,整日间忍受折磨,也不过是多挨得几日的光景而已,哪还有福缘修道。”
“夫子说的是哪里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咱们生在世上,本身就是一种福缘,各有机遇造化,岂可妄自菲薄,看轻了自己。”
“宋兄教训的是,小弟谨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