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怎么了?”文氏挥手命侍从洒扫,又倒了盏茶水递给他,“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叫你气成这样?”

“不是公事。”何明守面色沉沉,倒是稍稍缓解些许,将今日的事同文氏说了遍。

文氏大惊:“这……可要将老二叫过来,好生说道一通?那二郎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心眼子这样的坏!”

何明守嗤道:“不必说了。至于二郎,若非他们做大人的在家中说过,他跟着有样学样,又怎会说出这番话?”

他一向知晓家里这群人不安分,然事情闹得不大,且看在姓何的份上,他也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只让女儿离二房远些。

可今日之事触到他底线,他却是动了真火了。

“难怪我当初说让芳儿留在家中,他们会急眼……”何明守唇角浮现一抹冷笑,看着她手中单子问,“这是什么?”

文氏回道:“陛下让我替赵家二姑娘操持笄礼,所剩时日无几,正备着呢。”

何明守轻轻颔首:“她没母亲,又没长嫂的。既是陛下亲自交代,又是皇后娘娘之妹,你便仔细些,比照着芳儿更好些来。”思量片刻,又道:“我过几日将启程赶赴长安,还要劳烦夫人替我收拾行李。”

文氏掩唇而笑:“瞧你这客气的,像是我第一次替你收行李似的。”

她这么一笑,气氛霎时缓和不少。

侍从才敢在此时入内禀道:“郡公,二郎君领着阿曜小郎过来了,说是给大姑娘赔礼,还带了个风筝过来。”

何明守似笑非笑:“他是真不知呢,还是假作不知呢?”他靠在凭几上阖着眼,挥了挥手,“让他回去,说我睡了,没空见他。”

既然有这个胆子惦记,那应该,也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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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动虽晃得不厉害,然塔中搁置了不少物什,塔身又高,一股脑的往下砸,仍是有些可怖。

赵懿懿手臂与脚踝被塔中书卷刮伤些许。

擦伤还好,伤处不深,然因擦伤太多,瞧上去还是有些吓人的

悉心涂抹药膏后,又养了好一段时日,等结了痂后,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稍稍养了这么一些日子,不过恢复些许,赵懿懿便又想出去玩了。

一连十来日,都往东西二市闲逛,偶尔还出城玩。

“娘娘还是再养养吧,这伤口都还没好全乎呢。”云竹在边上小声劝了句。

赵懿懿却不肯,哼唧哼唧了好一会儿,扯着她的胳膊说:“可我许久没来长安,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呢。”

她眨巴着眼,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任谁瞧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是被她看上这么一眼,云竹便没了法子,无可奈何道:“那奴婢去着人备车,娘娘先去内殿更衣可好?”

蔓草挑了条绛色百迭裙,裙身上绣着蝴蝶的纹样,绕着裙摆振翅欲飞,仿若一团霞光笼罩下的蝶群。

一面更衣,赵懿懿一面问:“长安可有消息传来?端端笄礼如何了?”

蔓草笑道:“前两日,文夫人才寄了信与娘娘说进展,娘娘又等不得了。”

“不在洛阳,难免担忧。”赵懿懿不禁低叹了一声。

更衣毕,赵懿懿又与蔓草吩咐了几句话,便出了内殿。

然她今日却不想乘车。

“不必了。”赵懿懿轻声令道,“将踏雪牵来,我今日骑马去。”

云竹略有些迟疑:“娘娘……”

赵懿懿斜睨她一眼:“这几日都在跑马,踏雪性子又温顺,你放心好了。”

踏雪,便是她那日在东市买的那匹马的名字。

放在普通的马中,踏雪着实不算差,无论是耐力还是速度,皆属翘楚。然同那日马贩所言的大宛马,却是差得远了。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已然到了西市门口。

赵懿懿去了幼时曾去过的一家酒楼,在三楼寻了个靠里的雅间,倚在阑干上,看底下胡姬翩跹而舞。

那胡姬衣着大胆,浑身带着无数金玉首饰,随着她时快时慢的舞姿而动,身上纱衣也随之轻飞。

赵懿懿一手执酒盏,一手撑着脑袋欣赏,手中不自觉的跟着打起了拍子。

“许久未饮云霞酒了,倒是有些不习惯。”赵懿懿笑着,将酒壶往云竹方向挪了挪,“自从在这家酒肆饮过云霞酒,别处的便再未入眼过,你还没喝过吧?尝尝看。”

云竹自个斟了一杯,稍稍抿上一口,不由笑道:“如娘娘所言,果真是好酒。”

赵懿懿笑吟吟地望着她:“是吧,我可没骗你。”说着,她又饮了一盏。

身旁跟着的侍从劝道:“娘子不善饮酒,还是少用些罢,奴婢去取些糕点过来可好?”

“等会吧。”赵懿懿笑着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神色柔和若春水,“太久没用了,别这么小气,让我多饮几口可好。”

她话说到了这份上,众人也不好再劝,只得由着她去,一面盯着那酒盏又添了多少。

也不知底下胡姬跳了多久,似是已经换了人。不但胡姬换了,连周遭食客也来来回回地换,廊外脚步声不绝于耳。

直至那天色将暗,赵懿懿终是侧首看了出去,喃喃道:“咦,都这个时辰了呀?”

她语气中带了几分遗憾。

不过出来片刻,竟又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