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里面装的东西,都是沉重之物,且两家的货物,极有可能一样”说到这里,陈重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张家口的晋商并非各为一体,互相竞争,反而是联合起来,互通有无,其中几家相处的极为融洽。比如说田将军的叔叔田生兰,不仅和范永斗他们家关系很好,而且和王记货行、靳记货行,都有一点瓜葛。”
别看陈重只是个小小的把总,但在张家口呆的年头久了,耳濡目染,知道的事情也就比较多。但也仅限于知道个表面现象,真正内在的东西,那绝对是他不会了解的。
“这两家的货物大体是一样的,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只是匆忙出城去见小姐。小姐当时从我这里了解了一下张家口的大概情况,然后做出一个决定,就是去春风居挂单,同时还告诉我,说巡抚大人一定会来,嘱咐我在巡抚大人走后,就跟着到宣府求见。这事想来大人都知道了,可小姐还交代了一件事情,那便是盯着点城内的晋商,我一听这话,就把这两天碰到的事情,跟小姐说了一下。小姐认为,这事很是重要,让我仔细盯着。于是,我按照小姐的吩咐,继续盯着,没想到连续几天,都有这两家的车队入城,货物甚多,数不胜数。因此,我便产生了一个疑惑,正常来说,如果是向塞外贩卖瓷器或者食盐,绝对不可能一次运这么多,这车上面的东西,肯定大有文章。大人如果能将这两批货扣下查验,我敢保证,一定会大有收获。”说到最后,陈重的语气变得极为肯定。
“话是这么说,可怕只怕一旦不是违禁货物,会打草惊蛇。而且,我手下直管的兵马不多,要想调兵,需到宣府总兵那里调拨,这宣府总兵和田秀是不是穿一条裤子,实在不好说。等从他那里调了兵马,估计张家口那边也都知道,不管去查什么,人家早就跑了,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呀。看来要想一个妥当点的法子。”吴思南说道。
“大人,标下以为,这事不能再拖了。王记和靳记的货,应该都已经运进城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运出关去。等他们一走,就没有机会了呀。”陈重焦急地说道。
“我知道,只是本部院现在一动身,势必会引起张家口那边的警惕,十有八九会马上将货运出关去,我白走一趟倒是小事,怕只怕他们的货不是军需物资,迎面逮上之后,日后真正偷运军需物资的贼子,加倍小心,让我们无从下手。这件事,本部院需要研究一下,陈将军,莫要操之过急。”吴思南淡定地说道。
“大人说的是,是标下心太急了。”陈重躬身说道。
“现在咱们要商讨一个对策,那就是本部院现在要是再回张家口应该以何名目回去,更为妥当。既不会引人怀疑,还能在光明正大的查那两批货”吴思南说道。
“这个”陈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主意,拨浪着脑袋说道:“大人,您让标下跑个腿什么的,那没话说,让标下出谋划策,标下实在不是那块料呀。”
剑绣当即莞尔,说道:“陈叔叔,您不必着急,吴大人肚子里面,主意多着呢,这事自有他去想法子。叔叔,您大老远来的,一定还没吃饭吧,大人,您看是不是先安排陈叔叔用饭。”
“应该、应该”吴思南连忙叫道:“吴童,还不快带陈将军下去用饭,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
吴童就在厅下放风,听到里面大人如此说,赶紧领命,带着陈重下去吃饭。
厅内现在只剩下吴思南与剑绣两个人,剑绣望着吴思南,说道:“大人,奴家的事,让您费心了。”
“剑绣,你怎能这样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情况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的,咱们就差找个什么名目再回去。”吴思南摇头晃脑地说道。
“早知咱们就不这么快回来了,眼下想要回去,一下子还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了。都怪奴家。”剑绣说道。
“哪里、哪里,和你无关。当时去的时候,没带多少人,那里是田秀的地盘,他和那些晋商还有勾结,万一真的发现什么,搞不好他狗急跳墙,咱们想走都走不掉。所以,现在回来,多带人手去,才是真格的。”
北京。岳肃府邸的书房。
“大人,吴思南已经从张家口回到宣府,这厮在张家口逗留三天,第一天视察城防,第二天视察武备,第三天晚上去副将田秀去了城内的妓院春风居,还将那里的妓女楚秀带走,次日清晨便返回宣府。”
曹瑜奉命当日在汇报完吴思南的消息后,便赶往张家口,在那里早有长风镖局的人,把吴思南的动向打听的一清二楚。曹瑜收集完消息,在吴思南返回宣府之时,便赶回北京,把情况报给岳肃。
“这个吴思南,到底玩的是花样,连我都被他弄糊涂了。但是只视察城防和武备,我需要大老远的调他到宣府当巡抚吗这活找谁不能干。这样吧,回去之后接着给我盯着,看他还有什么招数。”岳肃说道。
“是,大人。”曹瑜躬身应道。
“对了,上次让你调查那个王记货行与靳记货行运到张家口的货都是什么,可查出来了”岳肃问道。
“回大人的话,属下曾亲自到王记货行查探,可是那里守卫十分森严,属下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后来去了靳记货行,那里也是一样,令属下无从下手。”说到这里,曹瑜单膝跪倒,“属下无能,还请大人治罪。”
“快快起来,这事不能怪你。”岳肃抬手示意曹瑜站起来,待曹瑜起身,岳肃又说道:“他们的小心与谨慎,或许更加说明了一个问题,里面的货物,肯定不一般。你是走镖的人,对运往塞外的货物,多少也知道一些,如此沉重的货物,若是运往塞外,正常来说,会是什么呀”
“如果是正常的货物,也只有食盐和瓷器的重量,才能压出那么深的车辙印,换是别的,绝无可能。不过,正常也说,谁也不会押运那么多食盐和瓷器出塞。而且,食盐和瓷器也不会用那么多人,小心守护。”曹瑜答道。
“就是这样。”岳肃的脸上露出微笑,进而又道:“这个吴思南,到底能不能成事,一旦军需物资被拉出关外,送到鞑子手里,势必增加鞑子的力量。卖给蒙古人倒还好说,要是卖给女真人哼”说到这里,岳肃重重地哼了一声,使劲一拍茶几,将上面的茶杯都震落于地。
“啪”茶杯摔得粉碎,守在书房外的铁虬听到声音,连忙冲了进来。见书房内好像没有什么事,忙躬身说道:“大人”
“没什么,是我一时失态,下去吧。”岳肃温和地说道。
“是,大人。”铁虬走出屋去。
岳肃这时平复一下心神,说道:“曹瑜,你先下去吧。吃点饭,好好休息,明天再回宣府。记住,有什么事,要立刻回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