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
“是,夫人”
车夫立刻调转马头,驾车赶往刑部。一路之上,阮傲月的心是七上八下的,实是搞不明白,父亲刚从蓟镇回来,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档子事。不过,她就回忆起当初金蝉不意见听到的那句话,光看贼吃肉,不见贼挨打,别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等他回来,就够他掉层皮的了。
“难道说是有人给父亲下了套,让父亲往里面钻这可怎么办夫君一向禀告执法,让他来审理此案,父亲岂不是要没有活路。哎呀”想到这里,阮傲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一定是魏忠贤他们耍的诡计,先给父亲下套,然后揭发出来,让夫君来审。要是夫君徇私枉法,放过父亲,他们就会借此毁掉夫君的一世清名,要是夫君杀了父亲不我不能让父亲死”
“可可我现又能怎么办,难道要回去劝说夫君徇私吗我不能这么做,可我又该怎么做”阮傲月一脸的着急,可就是想不出一点办法。
她焦急的神情,一旁坐着的丫鬟梅儿看的清楚,梅儿小声地说道:“小姐是为老爷的事担忧”
“是呀”阮傲月点了点头。
“其实小姐不必担忧,这案子是咱们家姑爷来审,有罪没罪,判重判轻,还不是姑爷一句话的事。”梅儿小声地说道。
阮傲月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胡说,夫君一向执法如山、秉公办事,这次还是三法司共同审理,要是夫君敢徇私的话,怕是不仅一世英名保不住,还要跟着吃瓜落。”
“那可如何是好”一听阮傲月这么说,梅儿也慌了,说道:“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出事吧,总不能让姑爷用虎头铡把老爷给铡了吧。我可不要铁虬对老爷动刀。”
三口铜铡的事,梅儿自然知道,而且铁虬还经常她面前吹嘘,说自己用着铡刀,铡了多少贪官污吏、土豪恶霸。
“是呀我不能让父亲死可我也不能让夫君徇私这到底要怎么才好”
阮傲月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办法,梅儿也是跟着着急上火,也不知车上做了多久,忽然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夫人,刑部到了。”马车外响起厉浩荃的声音。
“啊”阮傲月这才反应过来,拉开车帘,果见前面刑部衙门。她刚要起身下车,却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先去刑部大牢吧,我想探望一下父亲。”说完,将帘子放下。
“是,夫人。”马车掉过头去,转而驰向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和刑部是一个院子,转眼便到。来到牢门前,不等阮傲月吩咐,厉浩荃就走上前去。
“干什么的”守门的狱卒见有马车到来,估计是大户来探监的。对待来探监的人,他们一向要摆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以便多要好处。
果然,这名狱卒看到厉浩荃伸手向腰间掏去,他还以为对方是要掏银子里,心里美滋滋的。可没想到,厉浩荃掏出来的却是一块腰牌。
“我是顺天府的捕头厉浩荃,车上坐着的是我家夫人,当朝三品诰命。今天到此,是来探监的”厉浩然表现出来的气势,比那狱卒还要强上几倍。
现顺天府和刑部是岳肃两手抓,也算一家亲,不过这也有个孰轻孰重的关系。顺天府是岳肃的班底,这里出来的人,自然要比刑部的人,有份量一些。这要换做以往,顺天府的捕头,刑部大牢算个什么东西,可眼下,刑部的人一听说顺天府的,都必须礼敬几分。好比童胄几个刑部当捕头,铁虬老跟着岳肃来回跑,这几位刑部,凡侍郎以下的官员遇上,都要客气地打招呼。
尤其是眼下的北京城,顺天府腰牌的份量,甚至不东厂和锦衣卫之下。
不过这一回,那狱卒看到腰牌,竟然迷茫了一下,问道:“您说是岳大人的夫人来探监”狱卒的语气要比先前缓和的多。
“不错,我家夫人正是来探监。”厉浩荃大声说道。
“但不知来探望何人,小的也好进去通传。”狱卒客气地问道。
“是来探望我家夫人的父亲,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阮大人。”厉浩荃如实答道。
“啊”一听这话,那狱卒差点没栽歪过去。张口结舌了老半天,才说道:“请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
说完,狱卒一溜烟地跑进牢门。这小子为何如此惊讶,还不是因为那句来探望我家夫人的父亲。岳大人夫人的父亲,那不就是岳大人的岳丈,这是怎么搞的,部堂大人怎么连自己的老泰山都给押进来了。虽说刚刚押进来不少犯官,甚至连次辅都有,可实想不到,岳大人如如此大义灭亲。
狱卒跑到司狱那里,将阮傲月来探监的事,如实禀告。那可是自家的顶头上司,司狱岂敢让人外久等,急忙跑出去迎接。
跑到门外,此刻阮傲月已经下车,司狱躬身施礼,“不知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不知者无罪,本夫人到此的目的,想来你也听说来,还请前边带路。”阮傲月说道。
“是,夫人。里面请。”司狱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到阮傲月他身边迈过,才小心陪同进入大牢。
司狱亲自指点路径,顺着通道,很快来到关押阮臻梅的大牢。
被关进来的这些官员,全都是单间,而且牢房离的还挺远,门也不是普通的栅栏门,皆是铁门,这种牢房,是专门关押重犯的。严防窜供。
通过铁门上的小窗户,傲月可以看到父亲正坐草垛之上,父亲身上穿的不再是官服,而是囚服,人竟然也比前段时间,显得苍老了许多。正是,犯了这么大的案子,而且皇上亲自下旨督办,证据确凿,换成谁能不憔悴。
牢门打开,阮傲月说道:“你们都外面侯着吧,我自己进去。”
说完,由厉浩荃拉开牢门,阮傲月自行走了进去。牢门打开的那一刻,阮臻梅已听到了声音,当看到女儿走进来时,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
“女儿啊”阮臻梅激动地大叫一声,泪水顺着眼眶流淌下来。
“父亲”阮傲月几步冲到阮臻梅的身前,跪倒地,也是落下泪水,说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刚一回来,就遭此不测”
“唉”阮臻梅摇头苦道:“都怪父亲一时贪心,才得到如此下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说,怕是还要人头落地啊”
“父亲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您告诉女儿女儿也好想办法救您呀”阮傲月急切地问道。
“一言难啊”阮臻梅叹道:“这事要从为父到郑州之时说起”
到了这个份上,人已经进大牢了,阮臻梅再不隐瞒,将自己到开封之后,被王林鹤等人邀去赴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什么联名弹劾岳肃,什么请妓院召妓,什么有学生送礼,以及后来去蓟镇受贿,今天金殿上发生的事,全都没有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