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跪倒在地,“小民张国邦参见大人,不知大人传唤小人前来,所为何事”
说完这话,张国邦心里直嘀咕,自己也没犯什么案子,怎么就给押到大堂上了呢难道是为了祖传的家产。
岳肃高坐在上,微微一笑,说道:“张国邦,本部院传你来此,不为别事,只为你家祠堂里的秘密,以及一桩要紧的案子。你若原原本本告诉本部院,本部院一不夺你的,二不抢你的。倘使不说实言,那就莫怪本部院对你不客气了”
张家祠堂里有宝藏,只是岳肃的猜测,现在为了将叛匪一网成擒,一些小节就不能拘泥了。
“我家祠堂里,没有没有什么秘密”张国邦言辞闪烁地说道。
“没有秘密你当本部院是三岁小孩不曾灵牌下的那块玉璧,明显就是机关,那幅仕女图,便是打开机关的关键。机关之下,藏的什么,我希望你还是实言相告,再有半句隐瞒,本部院也把实话告诉你,一是在你家祠堂挖地三尺,二是将你打的皮开肉绽”
岳肃这话说的严厉,张国邦听了,更是心惊,连忙说道:“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那是我们家的宗祠,大人即使位高权重,也不能做这掘人宗祠的事情啊。”
“你放心,本部院不会掘你家宗祠,而是在宗祠外面挖,本部院麾下有的是人,也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挖。至于你,本部院没有闲心跟你废话,你不是不说么。左右拉到一边,重打八十大板”
“是”岳肃一声令下,两边差役一拥而上,将张国邦按趴在地上。举起板子,作势欲打。不过目光,却都在瞧着岳肃的手。
岳肃手里拿着huo签,其实早有吩咐,说打不要打,只要做个样子,要是huo签落地,才准许动手。
可张国邦哪里知道,见岳肃来真的,是高声喊道:“大人民间都传你为青天,难道青天就是如此草菅人命吗”
“偃师县前任县令司马晨因仕女图而死,镇北伯张国柱死因也有蹊跷,他二人之死,皆可说是牵扯到祠堂下的秘密。他二人一个是朝廷伯爵,一个是地方父母,二人身死,何等干连本部院找你例行询问,想要查出真凶,而你却托词狡辩,隐瞒不说,定是包藏祸心。难道本部院就打不得你么”话说到这里,岳肃真不客气了,将huo签重重向地方抛去。
见huo签落地,差役再无犹豫,抡起板子,狠狠地朝张国邦的身上打去。
“啊”
只两板子,就将张国邦打的痛声呼叫,“大人、大人大人莫打我说我说”
“住手”岳肃摆了摆手,说道:“如尽早实言,怎会吃这皮肉之苦。”
“大人,据老辈人说,祠堂下面是我们张家祖上传下来的财产,到底能有多少,小的并不清楚,但绝不是一个小数。想要打开宝藏,必须要破开机关,祖上传下一幅仕女图来,说只要参透此图,便能打开机关。或是我张家后人愚钝,十几代人,也无一人悟出。也曾有人想强行破开机关,怎奈那玉璧坚硬无比,就连灵位下的石台,也是难以撼动。强行挖掘的主意,也有人想过,可终究是先祖祠堂,族人坚决反对,这才作罢。仕女图只有一份,世代相传,为家主所有,传儿不传女,倘无子嗣,便传于最近支的男丁。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鉴。祠堂下的宝藏,乃是我张家祖产,望大人莫要觊觎,强挖之举,万万不可。”因为经不住板子,张国邦终于说出实情。
他所说之言,倒是和岳肃预想的差不多,祠堂下还真是藏有宝物。既是如此,那就更要挖了。岳肃倒是不图张家的财产,但唯有此举,才能引出斩龙帮。
当下,岳肃带领人马,来到张家祠堂,直接将祠堂大院封锁,兵马就住在院内,祠堂大厅不准擅闯,只命在祠堂外挖掘,他这是要从地下挖进去。
别看岳肃人多,但这工程也不是一ri之功,加上天寒,泥土坚硬,更是费劲。
岳肃擅挖张伯爵家的祠堂,张家之人怎能允许,张氏族人纷纷前来示威,可岳肃护jun近千,再加上偃师县的巡检兵马,连同差役人等,能有一千五百上下,那些手无寸铁的族人又算得了什么。
张家众人见阻止不了岳肃,联名前往河南道御史衙门告状,甚至有人告上京师。
北京城这边,现在是剑拔nu张,谁还有闲心去管岳肃。就算有闲心的,也没那个本事,因为真正有本事的,已经打起来了。
魏忠贤抬举魏广微进入内阁,东林党感到无比的危机,最后,由东林之虎杨涟出头,先制人,dan劾魏忠贤大罪二十四条,条条罪名都可要魏阉的脑袋。
这奏章太长,就不一一详陈,只简明扼要的说一下。像贪污受贿这等罪名,都不算事,蒙蔽圣聪、矫诏坑害大臣,害死皇长子朱慈燃等罪名也是真正要命的。
这二十四条罪名,有的是真有,有的也是杨涟捕风捉影,御史么,就是闻风奏事,言者无罪。
所有的奏折,都必须先经过司礼监,才能送达到皇帝那里,所以每一份奏折,魏公公都能先看到,这一点,杨涟也知道。只是实在是没有办法。皇上已经多ri没上朝了,想直接面君上奏,并没有机会。
魏公公看到这奏章,吓得浑身直冒冷汗,更是不敢让皇上上朝。可是东林党也有办法,暗中将奏疏上的内容,传的满城皆知,终于传进朱木匠的耳朵里。
朱木匠传见了魏公公,把奏折要了过来,不过并没有龙目御览,而是让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来念。王体乾借此机会,胡编乱造,只说是dan劾魏公公贪赃,至于其他罪名,是一点没念。
说朱木匠没不识字,我这里是不认同的,他的老师孙承宗也算是名师,教的学生再不济,也不至于让朱木匠是文盲吧。这个年头的奏折都是文言文,能听得懂,就说明能看得懂。可朱木匠就是不看那份奏折,信任王体乾的胡说,最后便一句话打了,“不就是这点小事么,下次注意,不要再犯了。”
魏公公逃过一难,是千恩万谢,对于东林党,他也不准备再迁就,要立刻回击。他做的第一件事,重新保举许显纯为锦衣卫指挥佥事。第二件事,诬陷杨涟、左光斗dan劾岳肃大罪七条。
朱木匠连魏公公编造的奏折都没看,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吧。
魏公公尚方宝剑在手,还管那些直接矫诏罢了杨涟、左光斗等一些东林党人的官职。不等这几位返乡,又以贪污罪,让锦衣卫将这班人批捕,押入昭狱,严刑审问。
被抓的六个人名叫杨涟、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顾大章,这六个人最后全部惨死,史称东林六君子。
除掉他们,魏公公还不算完,继续矫诏害人,内阁众臣以叶向高为,纷纷被迫致仕,吏部尚书星等一批主要官员,也是逐一落马。不过他们的命运要比要比杨涟等人好的多,只是回家养老。
这年头,别看魏公公权大,但还是有分寸的,矫诏杀辅,他还没那个胆子,你真当朱木匠糊涂啊。顶多也就杀点像杨涟、左光斗这个档次的言官。
朝里面乱成这样,岳肃别说是挖伯爵家的祠堂,就算将哪个公爵家的祖坟刨了,估计都没人有那闲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