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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肃令他们进衙再说,可王毓书为了给岳肃壮声势,弄了上千人到场,再加上城里看热闹、围观的百姓,已然将顺天府挤得满满当当,从二门到衙门口的大街,是人头攒动。

大堂之上,两旁“威武”一声,岳肃升堂高坐,新解救出来的妇女、孩童跪在堂口,王毓书与几名苦主代表,并昏厥的法觉都在阶下。让差役将法觉泼醒,法觉一睁眼,便呲牙咧嘴,浑身疼痛不堪。

“啪”岳肃一敲惊堂木,大声喊道:“尔等姓甚名谁,因何状告法觉,且给本府一一道来。”

“小民李家村村民李泽喜,大上月与妻子上潭拓寺烧香,不料参拜之时,有僧人前来叫我,说我与佛有缘,请我到偏殿吃斋。我本不打算前去,不料僧人强行扯拽,硬是把我拉走。等我回来之后,便不见妻子的踪影。同村的李大齐,遭遇也和小民一样,他现在正在外面,等待大人传见。”

“小民五坨镇刘顺利,先父经商,蒙承祖荫,略有薄产。前日小儿同邻家孩子在门外嬉戏,突然不见,后来收到潭拓寺书信,令我送五百两银子作为佛敬,儿子方能回家。”

“小民贾一横,也是五坨镇人士,上月初弟弟贾一竖带着弟媳到潭拓寺敬香,谁料一去不归,后经打听,才知道潭拓寺已变的乌烟瘴气。我前去寻找,在丛林里发现弟弟尸首,却不知弟媳何在,想必是被淫僧抢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弟媳现正在堂外,我那弟弟,定是被淫僧害死。还望大人做主,给我那苦命的弟弟申冤。”

一件件、一桩桩,告法觉的案子简直是罄竹难书,行文书办光写口供,就写了三十多页。

等到苦主全都叙说完毕,岳肃这才看向法觉,厉声喝道:“法觉,听了他们的供述,你有何话说”

第020章圣僧算老几

法觉被胖揍一顿后,现在是浑身疼痛,有气无力。他勉强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大人乃朝廷重臣,何故如此刻薄,苛责僧人大人欲要我招供不难,先将我这敕封潭拓寺住持,普圣禅师的头衔奏销,然后再来问我。你无法无天,目无君上,皇上御封的住持,还敢擅动私刑,今日受辱与你,他日金殿之上,定与你辩个黑白”

“辩个黑白我看你现在已经黑了心肠”岳肃将惊堂木一敲,愤然而道:“一个普圣禅师的头衔,难道就想吓倒本府么可知本府执法无私,谁敢坏那朝廷法纪,定然不饶。你既是敕封的住持,知法犯法,理应加等问罪。本府今日宁愿背上那擅专的罪名,倘若你仍不招认,定叫你尝尝那三木之刑来人啊,夹棍伺候”

反正在潭拓寺的时候,已经把法觉胖揍一顿,左右差役谁还在意他什么敕封禅师,马上将腿夹、指夹先后摔了过来。

“你们敢这里是京师大堂,我是皇封僧人,你们没有权利对我动刑”法觉呲牙咧嘴地叫唤起来。

听了这话,金蝉甚是火大,领着差役便走了过来,朝着法觉的肩头狠狠一脚,骂道:“皇封僧人就能妇女,草菅人命,无法无天了,你也不看这是谁的公堂,弟兄们,给他夹起来”

差役们也不怠慢,先是拿起指夹,套上法觉的手指,抓住绳子,向两边一扯。只听法觉“嘎”地一声,人已疼得背过气去。差役端过凉水,往他头上一泼。

法觉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十指痛入骨髓,不停地呻吟起来。自从当了潭拓寺的住持,每日住的是高房大厦,吃的是珍馐百味,与王公大臣也不逊色。居移气养移体,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处现在十指皮肉绽开,鲜血直流,疼痛入心。

岳肃在上再次大声喝道:“这刑具看来你还能接受,不过无妨,你若仍熬刑不招,本府这里还有其他酷刑,一并让你尝尝滋味”

这一个指夹,已经快要了法觉半条命,他哪里还敢顽抗。现在也看出来了,堂上这个大人简直是六亲不认,自己那皇封僧人能震慑住别人,却震不住这位。思量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招了,等到来日,奉圣夫人再在面前为己求情,到时再找岳肃算账。当下哭道:“求大人莫要再用刑,小僧情愿招认。刚刚他们所讲,全部属实。”

人证物证俱全,被拐的妇女、儿童全在暗室搜出,敲诈、勒索的银两,俱都翻了出来,还有什么可辩白的。

“让他签字画押”

行文书办将录好的口供给法觉签字画押。之后,收入大牢。其他僧人也都一概收监,等待明日面君之后,再行定罪。一众原告、证人皆记好笔录,分别将自家的女人、孩子领走,被敲诈的金银也悉数归还。众人感恩戴德,唯有王毓书守在妻子尸体旁,闷闷不乐,泪水不住涌出。

他妻子自杀的原委,金蝉也都如实相告,王毓书更是顿足痛哭,说妻子不该如此。但人已死了,他只好含泪拜别岳肃,带着妻子的尸体返回家中。

处理完法觉的案子,童胄上前禀报,净慧观已经查封,共抓获道姑三十二名,在那淫乐的男子六名,及打手护院二十。

童胄已经初步问了口供,其中有八名道姑原先只是打算入观出家,结果误入魔窟,被逼良为娼。更是招出有两个前来出家的女子,因拼死抵抗,最后被活活打死。

岳肃叫上王道婆对质,王道婆也无从抵赖,只好如实招认。岳肃先行赏了她四十板子,然后收入监牢,等明日面君之后,一并判处。所有道姑暂且收监,毕竟那个年头是合法的,顶多算是无照经营,外加有辱道家清静之地,有伤风化。除王道婆外,都判不了什么重罪,也就是发到教坊司。打手、护院,若没沾有人命,充其量是知情不举,助纣为虐,最多判个充军。被逼的女子,待处置王道婆后,自然就放了。

至于在道观宿娼的六位,在明朝也不算犯法,实在没有什么处置的刑法。果然,这六个小子上了大堂之后,气焰确实嚣张,一个个摇头晃脑,甚至立而不跪。

岳肃打量一下,六人不是富家公子服饰,便是书生穿戴。当下笑道:“几位公子,来到本府大堂,为何不跪呀”

“不好意思,在下的父亲乃是刑部右侍郎潘松。”一个身穿绿色长袍的公子哥第一个说道。

“家父是礼部左侍郎王传孝。”“府台大人,学生是举人功名,家父是吏科给事中房博恩。”

这六个倒好,一个个先自报家门,不是身有功名,就是家人是当朝权贵。在他们眼里,自己犯得这点事,根本不叫事,而且一个区区的顺天府又能把自己如何

“原来诸位都是书香世家,同僚之后,真是失敬失敬”岳肃笑呵呵地说道。

“府尹大人客气了,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彼此照应一下,也就是了。如没别的事情,在下就告辞了。”绿袍公子大咧咧地说道。

“几位莫急,虽说到道观宿娼并不触犯律法,却也有碍观瞻,有违风化,既然被本府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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