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宣传和教育工作还是要做的,岳肃又大声喊道:“罪犯郭凯因为杀害妻子,罪大恶极,被朝廷明正典刑,现在就是开刀问斩的时候。各位过往的百姓瞧仔细了,朝廷律法不是儿戏,杀人偿命,天理昭彰。想这郭凯,不思和妻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却阴谋杀害,实属是自作自受”
岳肃说到这时,原本颓然跪在地上的郭凯竟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狠狠盯着岳肃,像是要吃人一般,嘴巴张开,发出“呃呃”地声音。
夏宽看在眼里,心里是这个急啊,心道:“你废话什么,赶紧下令砍呀。”
而金蝉和铁虬还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没想到咱大哥还真有水平,这几句说的,一看就是天生当官的料,我看当这个县令,都有点屈才。”
“谁说不是,你看上面跪得那小子,刚刚还在那垂着头,冥顽不灵,不知悔悟。再看看现在,脑袋都抬起来了,瞧那激动的样子咦好像有点不对呀”
可岳肃却是讲的有滋有味,“古语有云: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郭凯今天跪在这刑台之上,你们说他后不后悔。本官虽不知他的妻子是什么样子,哪怕真的是不贞之人,也有律法治她,何必动手杀害,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千万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岳肃是侃侃而谈,说的意气风发,却没有留意到,在他讲到那句“哪怕真的是不贞之人”的时候,刑台上的郭凯是更加激动,要不是侩子手死死将他按住,恐怕都能冲过来找岳肃拼命。
“大人你看,他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金蝉几步来到正在措辞的岳肃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一句。
“哦”岳肃这才注意到郭凯,就像是发疯一样,张着大嘴“呃呃”直叫,好像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真的,这家伙是怎么了”
“这人是不是被大人刚刚的话给感动了。”金蝉小声说道。
“不像”岳肃神情凝重地摇摇头,道:“这家伙好像是有口难言,不会是个哑巴吧。”岳肃是现代人,见识比金蝉高出来可不是一丁半点。
他想了想,大声说道:“来人啊,将那死囚给我提过来。”
“是”差役答应一声,立刻前去提人。坐在一边的夏宽就怕岳肃说这句话,此刻的他彻底崩溃,颓然靠到椅子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差役很快将郭凯带到监斩台下,“大人,死囚带到。”这郭凯,一边走,一边挣扎,“呃呃”地不停乱叫不说,还狠狠地瞪着岳肃。
“罪犯郭凯,本官问你,你为何如此激动”岳肃大声问道。
“呃呃”郭凯张着嘴巴,满脸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岳肃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起点什么,大声喝道:“给我验看他的嘴巴,看里面有没有舌头”
“是”差役仔细验看,答道:“回大人,没有”
“啪”岳肃重重地一拍桌案,大声道:“是谁割了你的舌头”
“呃呃”
听到郭凯的叫声,岳肃才反应过来,郭凯已经不能说话。指着郭凯道:“郭凯,你给本官冷静一些,本官问你的问题,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听清楚了吗”
“呃呃”郭凯一个劲地点头。
“本官问你,你的舌头是什么时候被人割掉的,是犯案之前吗”
郭凯连忙摇头。
“那就是犯案之后了”
郭凯点头。
“本官再问你,你的案子有冤吗”
“呃呃呃”郭凯的头点的更厉害。
看到郭凯如此激动的点头,岳肃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郭凯,本官再问你,你的舌头,是在监狱里被人割掉的吗”
“呃呃”郭凯用力点头。坐在岳肃身边的夏宽,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心头是砰砰乱跳,心道:“这下可完了,早知道还不如拼死将他做掉。”
“是刚进监狱就被人割掉的吗”岳肃再次问道。
这次,郭凯是拼命的摇头。
“这么说,是近几日被人割掉的了”
“呃呃”郭凯连连点头。
“割掉你舌头的人,可是穿狱卒的服饰”
“呃呃”郭凯再次点头。
“本官最后问你,你若是再见到此人,能否认识”
“呃呃”这一回,郭凯那是拼着命的点头。
“啪”岳肃狠狠地一拍桌案,大声道:“三班衙役何在,押着郭凯,随本官一同前往大牢”
“是”现在的一众衙役,被调教的是精气神十足,一声回答甚是整齐,如山崩海啸一般。一边看热闹的百姓是各个喝彩。
岳肃也不乘轿,走下监斩台,是直奔大牢。金蝉、童胄、铁虬紧跟其后,众差役也是雄赳赳、气昂昂。
县衙大牢其实和县衙是一个院子,不过大门开在另一侧,岳肃带领众捕快来到大牢门前,守门的狱卒一见大老爷来了,连忙躬身施礼。岳肃把手一摆,大声道:“把焦灿给我叫出来。”
这个名叫焦灿的就是监牢的典狱长。
“是,大人。”狱卒见太爷怒气冲冲,哪敢耽搁,更是不敢问何事,赶紧一溜烟地跑进去。不一刻,焦灿也是连跑带颠地出来,一见岳肃,忙躬身施礼,“参见大人。”
“免了吧。”岳肃大声道:“把你男监里的狱卒,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叫出来。”
“是。”
焦灿不知出了何事,不敢怠慢,马上命令手下前去叫人。不大功夫,出来二三十号。
“就这些吗”岳肃冷冷地问道。
“回大人,这是今天值白班的,连我在内,一共三十二人。还有二十八人是夜班,要到晚上才能来当值。”焦灿小心地回答。
“很好。”岳肃点点头,一招手,说道:“叫郭凯上前认人。顺便给我点清楚,是不是三十二个。”
马上有衙役押着郭凯上前认人,顺便差点人数。三十二个倒是一个不差,郭凯认了半天,最后却是摇着头走到岳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