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被逼谋叛甘当儿皇
长兴四年公元933年,后唐闵帝即位。闵帝优柔寡断,大权旁落,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激化。明宗养子李从珂在凤翔发动兵变,前来夺位。闵帝慌忙召姐夫石敬瑭赴阙御敌。石敬瑭与诸将合计一番,决定不妨前去观望形势,再作决断,遂率兵迤逦而来。四月初一,在卫州河南汲县东七八里的地方遇上了仅带50名卫士仓皇逃跑的闵帝。闵帝见到姐夫,大喜,以为得到了救星,连忙向他求救,问以社稷大计。哪知石敬瑭不作正面回答,却反问:“听说陛下已遣康义诚西讨,战局如何陛下又何以至此”闵帝哭泣着说:“康义诚也叛变了。”石敬瑭顿时变了脸色,他看到闵帝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低头打起了小算盘:李从珂骁勇善战,名震军中,现在又招降纳叛,实力大增,而自己羽翼未丰,强弱悬殊,恐怕难以与他相争。与其保这个丧家狗似的皇帝,引火烧身,还不如自己保存实力,暂避风头,窥伺时机。想到这里,他假装长叹了几口气,不阴不阳地对闵帝说:“卫州刺史王弘贽乃是精明练达的宿将,我去问问他。”接着就假模假式地去了一趟王弘贽处,带回弘贽的话:“从前天子播迁的例子也不少,但都带着将相、侍卫、库府、法物,使群下有所瞻仰,如今皇上只带着五十骑卫,一无所有,臣子纵然想尽忠,又有什么办法呢”闵帝卫士奔洪进听后勃然大怒,指着石敬瑭厉声斥责:“你是明宗的爱婿,与之共享富贵,也应与之共承忧患,今天子蒙难,向你求救,你却说三道四,推卸责任,这不是想要附贼卖主吗”弓箭库使沙守荣也义愤填膺,拔出佩刀要刺石敬瑭。石敬瑭的亲将陈晖连忙上前格住,斗过几个回合,沙守荣被一剑劈死,奔洪进自刎。石敬瑭索性指使指挥使刘知远引兵入驿,将闵帝左右随从全部杀死,把闵帝撇在驿舍,扬长而去。
石敬瑭虽然和后唐其他大臣一样归附了李从珂,但他想谋反已成为司马昭之心,当时明眼之人都看出迹象来了。李从珂也并不糊涂,他命武宁节度使张敬达为北面行营副总管,屯兵代州山西代县,以分石敬瑭之权,又命羽林将军杨彦洵为北京副留守监视石敬瑭。清泰三年公元936年正月,李从珂过生日时,石敬瑭的妻子入宫祝寿,告辞时,李从珂醉不择言地说:“你急着回去干什么难道要和石郎造反吗”石敬瑭听到这些,更加疑惧,决心举兵叛变。
清泰三年五月,叛乱爆发了。石敬瑭首先发动政治攻势,上表指责李从珂即位非法,要他自动下台。石敬瑭之所以不敢贸然南下直取洛阳,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不能一举成功。他坐在太原城里用笔墨挑衅,是在等待对方的分裂和契丹的援兵。
在这期间,李从珂派出张敬达、张彦琪等率兵讨伐石敬塘,石家亲属也都被诛杀。好容易熬过夏天,直到秋高马肥的时候,才盼来了契丹救兵。九月,契丹主耶律德光亲率5万骑兵,号称30万,自扬武谷而南,不日抵太原城下。第二天,契丹纵兵追杀,唐军大败,步兵死者近万人,只有骑兵保全,逃回晋安寨。唐军投降了千余人,石敬瑭下令全部杀死,太原之围始解。
当天晚上,太原城北门外,秋风瑟瑟,战旗猎猎,在灯笼火把的照耀下,一幕历史上罕见的丑剧鸣锣开场。只见44岁的石敬瑭由众官簇拥着,口称:“儿臣叩见父皇”拜倒在年仅33岁的耶律德光脚下。礼毕,两人携手入城,耶律德光喜形于色,石敬瑭也像遇见亲爹老子一样毕恭毕敬、低声下气。旁边围观的一些人,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呕。
接着契丹和石敬瑭合围晋安寨,又是一连数月对垒不下。
既然举起了叛旗,就应该有一个号召天下的样子,石敬瑭恨不得马上当上皇帝,可又不敢向老子耶律德光明说,心里疙疙瘩瘩很不痛快。十一月的一天,耶律德光对他说:“我千里来援总要成功,看你相貌器量,真像个中原之主,我就立你当天子吧。”这话正说到了石敬瑭的心坎上,但他又不敢立刻接受,便装模作样地辞让了几次,在将吏的一再劝说下,石敬瑭才假装勉强地答应下来。耶律德光作册文,授石敬瑭为大晋皇帝,筑坛于太原北门外的柳林,择日举行登基大典。届时耶律德光亲手脱下自己的袍服衣冠,替石敬瑭穿上,石敬瑭就穿着一身契丹服装,不伦不类地南面就座,接受群臣的朝贺,当上了契丹的儿皇帝,改元天福。
不久,晋安寨中的唐将杨光远、安审琦杀死张敬达举兵投降,石敬瑭拔掉这颗钉子,就率师南下,一路上,后唐将官纷纷投降。李从珂见大势已去,登楼自焚。石敬瑭开进洛阳,后定都汴梁,从此开始了五代的第三个王朝后晋。
三、认贼作父祸国殃民
石敬瑭仰仗契丹的支持当了皇帝,自然对耶律德光感激涕零、言听计从。当初在太原时,耶律德光说:“桑维翰对你尽忠,你应用之为相。”石敬瑭就任命桑维翰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石敬瑭准备南下洛阳,想留个儿子留守太原,也向耶律德光求旨,耶律德光令他把各个儿子排成一队,亲自挑选,指着他的养子石重贵说:“这小子眼大,就留下他吧。”石敬瑭立即照办。
石敬瑭在位的7年间,始终对契丹媚事奉承,柔顺得像只绵羊。他给耶律德光写信,每次都用“表”,还称耶律德光为“父皇帝”,自己称臣,称“儿皇帝”。契丹使臣来到后晋,他总是拜见接诏,克尽儿臣之礼。天福三年公元938年十月,契丹遣使册封他徽号曰“英武明义皇帝”,夸奖他深明“父子大义”,他高兴万分,命左右金吾、六军仪仗、太常鼓吹出城像迎天书一样将册封诏书吹吹打打、轰轰烈烈地迎到崇元殿前,陈列供奉。
石敬瑭给契丹进贡的财物不可胜计。当初契丹军队回国之时,他遣威塞今河北涿鹿节度使翟璋在管区内筹集10万缗犒军钱,此州土地贫瘠,百姓穷困,石敬瑭为让契丹满意,仍严令搜刮,以致民不堪命。此后,他每年除了依照原约贡献金帛30万之外,逢时过节、吉凶庆吊都额外奉送礼物。从中原到契丹,一年到头,满载玩好珍异的车子络绎不绝,耶律德光以外,契丹的太后、皇后、皇子皇亲、将相大臣都有财物可得。后晋承兵火之余,府库殚竭,所有贡献给契凡的财物负担都转嫁到了百姓头上。
在石敬瑭的残酷剥削下,后晋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当时天灾人祸也极其严重,水旱、蝗灾接连不断,仅仅天福七年公元942年五月的一个月里,就有5个州郡发大水,18个州郡遭旱灾。天福六年九月,黄河在滑州决口,东泻千里,百姓扶老携幼,登上丘岭避洪水。然而躲得过大水,却躲不过人祸,饿死者难计其数。即使这样,石敬瑭一伙仍不放松对人民的盘剥,一时之间,饿殍盈野,流民遍地。有些想安定下来从事生产的百姓也因州县徭役繁重,责之重赋,威以严刑,不得已重新踏上流浪的道路,社会经济遭到了严重破坏。
取皇位难,保皇位更难。石敬瑭既是皇帝又是奴才,既是绵羊又是豺狼,是一个集高贵与卑贱、软弱与凶残于一身的人物。他在位7年间,像范延光一样不服他领导,觊觎皇位的人层出不穷,好多藩镇只是表面上供奉他罢了,暗地里对他并不多么恭顺。契丹的父皇帝更不把他放在眼里,稍不如意就加斥责。他整天就像睡在丛棘烈火上一样,辗转反侧,不得安生。在这种内外交困之下,天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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