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时微微点头,那副扑克脸也似乎抽了一下,她姑且认为他在朝她笑,所以也回了他一个浅笑。
陈子柚要了一份加浓卡布其诺口味的奶茶。苏禾对服务生说:“我要一份跟她一样的。”
一米之外的路人甲男上前一步:“小姐,医生说您不能喝咖啡。”
“我要的奶茶。”
“所有含咖啡的东西都对您的健康无益。”路人甲男坚持。
“你没听过民以食为天这句话连最基本的味觉享受都实现不了,要健康做什么”苏禾如老师教育学生一样不紧不慢地说。
那男人一脸无奈,将目光投向陈子柚。
陈子柚轻声说:“有了健康就有更多机会去享受。”
“说的也是。”苏禾慢慢浮出一个笑意,侧头要她的忠诚护卫给她重新点一份“对她的健康极其有益”的饮料。
“您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身体恢复得还好吧。”陈子柚客气地问。
“至少还活着。”苏禾用谈论天气的口气说,“你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吧,一直是那样。”陈子柚斟酌着字句,觉得她俩并未熟到要交流近况的地步,可话题又明明是她引起的。
“如果我能回到你现在的年纪,身体也像以前一样健康,我可绝不得过且过,我一定要把每天都过得五光十色。”
“我现在过得非常好。”苏禾的“得过且过”与“五光十色”触动了陈子柚的末梢神经,她用肯定的语气修正了刚才的说法。
“那就好。”
当陈子柚与迟诺约会时也能与江离城夫妇面对面相遇时,她终于对概率这门学科的科学性产生了怀疑。
迟诺带她去看歌剧蝴蝶夫人,那是国外某知名歌剧院的交流演出,只演一场,一票难求。
她对歌剧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有次在餐厅里听到选段时随口说起儿时外婆曾带她看这一出歌剧时她睡着了此后再也没有有好的心境从头到尾完整看过这一出剧目的遗憾往事。不想迟诺记得这么牢,他说:“补偿你一个小小的遗憾。”
演出很正式,对观众着装要求严格。演出结束他俩随着人流一起出了剧院大厅。外面不知何时变了天,风非常的冷,陈子柚穿着珍珠灰色的小礼服,同色的绸缎披肩也难以御寒,而他们的车停得有点远。
迟诺给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轻揽着她的腰,成功地替她挡住了寒风,并传递给她温暖。他俩半依半偎地在风中慢慢走着,就这样直直地与另一对也依靠在一起的男女正面相遇。
其实江离城与苏禾的车已经开了过来,偏偏在他们上车前的那一瞬间碰个正着。
天色很暗,没有月亮,她本可以将头一低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搂着她的迟诺居然开口说:“你好,江先生。苏禾姐,你气色不错。”他与江离城握手,另一只手仍然扶着她的腰。
江离城也说了句“你好”,然后便没下文。陈子柚本来就有些夜盲,在如此夜色中只能勉强辨别出人的轮廓,索性半低着头。
苏禾倒很有兴致地在夜风里与迟诺寒暄了几句,从今天的天气真冷啊刚才的演出有点小意外啊一直聊到你最近是不是又升职了恭喜啊,临别时轻轻握一握子柚在风中冻得发冷的手,柔声说:“迟诺选女朋友的眼光可真不错。”
迟诺开车送陈子柚回家,一路没怎么说话。她将刚买的蝴蝶夫人原声碟插入音响,调到那一曲着名的咏叹调unbedivedreo,悠悠叹叹的女声飘散于车内每个角落。
女歌手唱到最高音处时,迟诺说:“你也认识苏禾”
“买东西时遇见过。”
“她对你很有兴趣。她很少对女性感兴趣。”
“你看起来跟她很熟。”
“她是我中学时代的学姐,大我两级。”
“哦。”
“离她远一点,她这人很麻烦。”
“嗯。”
过了半晌,她将刚才那支曲子又重新播放。
“只喜欢这一首”迟诺问。
“只对这一首有印象,其它的旋律都没记住。”
“说起来,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位听完这整出歌剧竟没掉泪的女性了。”
“这出歌剧你看过很多遍吗”
迟诺笑:“我还以为你会把重点落在我陪很多女人看过这出歌剧。”
“一个人看当然没意思啊,可是两个男人一起看应该更没意思,所以有女伴陪是正常的。我刚才奇怪的是,你明明一副并不喜欢这出剧目的样子,怎么还会看那么多遍,难道你以前的女朋友都爱这出剧”
“你的思维方式够特别。我说的女性,包括我妈,我外婆,我表姐,我外甥女无一例外都哭得很厉害,看一次哭一次。难道你不觉得这故事的女主角很可怜,很值得同情吗”
“她自己选择的男人、生活方式,还有结局,只能由她自己负责。可怜归可怜,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陈子柚,我好像从没跟你讲过,你是与众不同的女子。”
“我就当你在夸我。”
“当然是夸你。”
“多谢。”
18真实1
18真实1陈子柚与迟诺进展很顺利。
他俩曾在同一个国家留过学,所念学科相近,有很多共同的喜好与话题,彼此谦让妥协,相处平和。
没几个月,迟诺便将一枚纤巧精致的戒指套到她的中指上。
迟诺是那种表外看似温和,但骨子里极强势的人。
那时他握着她的手,她本想轻轻地抽回,但他握得用力,她尝试了一下,没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