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的烟灰落到自己身上。如果她烫伤,他不会愧疚的。
江离城终于看完他的文件,也终于如陈子柚所愿,将那支烟熄灭了。
他看的是一摞广告创意图,名贵珠宝的特写,每一页都璀璨魅惑。他每翻过一页时,陈子柚也顺便瞄两眼。
江离城突然问:“喜欢哪一款”
陈子柚稍稍离开他的身,冷淡地说:“都不好看。”
他抽出其中一张递给陈子柚:“这个如何”
图中有大颗的镶钻方形祖母绿,晶莹透亮,华丽典雅,缀在年轻美貌女子的白玉一般的裸背上。
陈子柚说:“这模特长得不错。你的新欢”
江离城轻笑了一声:“这个建议不错,可以参考。”
陈子柚不作声了,江离城心情却很好:“喜欢这个刚才你多看了几眼。”
这人一定长了不只一双眼睛。“我多看几眼是因为这一款与这模特气质不合,有损你的高尚品味。”
“嗯,这模特性感不足清纯不够,倘若换成你会好上许多。”他扭头看向她失望的脸色,“陈子柚,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表面乖巧暗暗露爪子的幼稚模样,所以特意逗我开心吗”
陈子柚装没听见,倚回沙发背闭了眼休息。
江离城将刚才所看的那一叠纸一折两半,扬手丢进杂物箱后,用遥控器开了电视,从沙发旁的矮桌上的烟盒里又取了一支烟,点燃,悠然地吸着。
烟味飘入陈子柚鼻端,她又有些无聊:“给我一支。”没经他同意,便探身去拿他的烟盒。她越过他的身子伸长了胳膊,距离只差一点点,她巴在他的身上也够不着。
江离城伸手用食指中指将烟盒夹起,一扬手,便将烟盒丢到更远处。“女人抽烟很难看。”
陈子柚撤回身子,但顺手抽走他手里的烟,使劲吸了两口后,重新夹回他的指中。
她悠悠地吐出烟圈后慢慢说:“这个样子很难看以前你不是说,最喜欢看到我难看的样子哦,我弄错了,是难堪。”
江离城向后挪了下身子,微眯着眼睛看她,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陈子柚无惧地看向他,眼神澄澈。
他俩如高手内力对拼一般僵持了一阵子,表面无波,暗流涌动,陈子柚首先服输,先败了气势。
于是她站起来打算脱身,江离城没阻止她。
可是当陈子柚刚站直,便发现她的浴巾下摆被人扯住,已经松开,她再向前走一步,浴巾就会被他扯落。
她抓住襟口处试着挣开他顺利退场,但被他使劲一带,整个人都狼狈地跌进他的怀里。
他翻身将她压倒,扯掉她蔽体的浴巾。他的唇再一次咬向她胸口已经受伤的那一处肌肤,她疼得轻轻叫了一声。
那张单人沙发的空间很有限,又特别的软,她像陷入蛛网的小飞虫,无处挣扎。她伸手指向床的位置,弱弱地说“到那边”,江离城根本不理会她的请求。
他特别清楚怎样会令她备感屈辱,怎样又会令她尊严扫地,并且以此为乐。
江离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陈子柚已经穿戴妥贴。
她穿了浅色的棉质衬衣和牛仔裤,把头发扎成马尾,没施脂粉,看起来像学生。
这套衣服她也忘记是何时留在这儿的了,刚从他柜子的角落里翻出来。
她很少在这里过夜,也极少把自己的私人物品留在这里,离开时要么打包带走,要么丢掉。偶尔留一宿,她用的东西向来也都派送新的。
她一向知道江离城有别的女人,他甚至与她在床上时也接过别的女人的电话。虽然他的回应一惯地冷淡不耐烦,但从他的应答与电话里隐约的声响,也知对方正在撒娇卖俏。
不过刚才很幸运,她没发现其他女人的东西。
虽然她不打算介意,但到底眼不见心不烦。
衣服应该是几年前的,她一向不穿紧身的衣服,但这一件将她的胸绷得很紧。
她记得某一年自己特别瘦,江离城那时常捏着她的脚踝说她瘦得像小鸡,也不管她吃惯了清淡,每次与她共餐时都弄了满桌子的大鱼大肉要她增肥。
后来她如他所愿地胖了许多,但就此倒了胃口。现在她一见油腻东西就反胃,几乎成为素食者。
陈子柚看见江离城走近她时,身子不经意地直了许多。
江离城打量了她几眼,眼底似乎有了笑意:“你这副模样可真青春洋溢,就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
陈子柚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但迅速恢复了镇定。她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件来时穿的乳白色裙子,对着光线又查看了一下被他撕裂的领口与裙摆,然后揉成一团,丢到他刚才扔文件的杂物箱中。
“奢侈。”江离城淡淡悠悠地说。
“又不是我撕碎的。”
江离城不阴不阳地说:“今晚要回去你最近体力不错。”
敏感话题。陈子柚小心地回答:“有份明天一早要用的材料,我还没准备好。”
“让江流送你。”
“找车把我送到半山就好。”
“让江流送你回家。”
江流是江离城的保镖兼司机,比陈子柚还要年轻几岁,容貌清秀,身材高瘦,气质冷淡,表情单薄,明显是被江离城同化的人种。
江流并不是本名。据说他是孤儿,江供他读书,给他母亲付药费,后来他改名,连姓都随了他。
陈子柚习惯坐后座,身子绷得很直。她说了一句“送我回半山”后就一直沉默。
江流则如往常一般目不斜视,开得极稳,也不说话。
车子停好后,江流替陈子柚打开车门。她的车就停在旁边,向前挪一步便可打开车门。
陈子柚说:“我去做水疗。你可以走了。”随后绕过车子径自回到会所建筑里,很快又是满眼的灯火通明。
她是这里的常客。前台立即唤了她最熟的服务员来帮她,但她拒绝了按摩理疗服务,只请她们放好水离开。
陈子柚泡了近一小时,在香氛与音乐中,她的精神与肌肉都渐渐放松,迷迷糊糊几乎睡着。
她找出留在这里的衣服换上,回去开自己的车时,发现江流竟然还坐在车里等她。见她开了车锁,立即开门出来。
陈子柚说:“如果我今晚睡在这儿,你打算在这里等一夜”
“江先生让我把您送回家。”江流不卑不亢,“您需要我来开车吗”
陈子柚没理会他,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gu903();她有一点点洁癖,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所以,她的车很少载人,她的家,连江离城都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