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是说,相信。”
“哪怕是今晚面对这么多指控,也相信”
今晚这么多指控,换作普通人,完全无法想象。
沉默地看他手,骨肉均匀,手掌比大了不少。男人骨骼,总是比女人要粗大、长些。起初想,这双手和不样,科学家手肯定和大脑样,和普通人构造不同。今晚却发现,不止是这点不样,这双手握住权力,也很难去理解。
他可以随意转换身份,让人摸不透。面对那么多可怕指控,都坦然以对。
很怕,有天醒来,周生辰这个人就人间蒸发了,再无踪迹。
他看纤细手,放在自己手背上,轻轻攥住自己。
有种陌生情绪,悄然流淌在两人之间。
他抬起眼睛看。
时宜回视他,轻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只要你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会无条件相信你。”
第二十一章十八子念珠3
她一念恐惧,怕他突然离开自己。
所以这是第一次,她真正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有些忐忑地,告诉他,他对自己有多重要。
越是不了解这个家庭的真正背景,越是害怕,像是已经被人推到了漩涡边缘。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缘分,想要了断有多容易,可能一个人行横道的转弯,就已天人永隔她甚至会想,会不会她松开手,自己就是这个老宅里的下一个唐晓福,毕竟她对这个家庭来说,也是新的来客,也是如此格格不入。
而显然,连他的母亲都敌视自己。
时宜攥着他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时宜,”他有些动容,用右手,轻拍了拍她攥住自己的手,“你对我来说,一直是个意外。我好像总把握不好,怎么和你相处,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他略微沉吟,声音有些低下来,“谢谢你,相信我。”
非常正式的回答,简直可以写成标准的感谢邮件。
她抽回手,继续往躺椅上一靠,颇有种怒气不争的感觉,低声笑著,用影视剧里被用烂的话抱怨:“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她的声音,当真是好听。
他笑了声:“说错了,没什么沟渠。你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
他不说,她倒真是略去了这句。
她噢了声,蜷缩着腿,脸贴在藤椅上,刚刚落下去的心又飘了起来。藤椅上垫着柔软的白色狐毛,和他曾经喜欢坐的椅子相似,她记得,自己总喜欢悄悄地爬上去,趁着他读书写字,甚至是他在珠帘外怒斥部下时,靠在上边安静听着。
他的声音,曾经好听极了。
她在心里演练过成千上万次,如何学他说话的音调,从起音到收尾,那时的她想过,只要自己能开口说话,第一个念出的就是周生辰。
“周生辰。”她叫他。
“嗯”
“周生辰。”她换了个声音叫他。
“嗯。”他看出她的意图。
“周生辰。”她坚持又叫了一遍。
“嗯。”他配合她的小心思。
觉得自己开心极了,要开心的疯掉了。用脸蹭蹭狐狸毛,眯起眼睛看他,看这个已经是自己合法丈夫的男人。他今晚穿的是淡蓝色的衬衫,纯色的,袖扣是深蓝色,银灰色的裤子,非常舒服的颜色。原本和自己的丝袜颜色很搭配,可惜现在她只能光着两条腿,膝盖被包上了白色纱布。
“是5月11日。”他告诉她。
“是什么”她奇怪。
“以后的结婚纪念日,取了你名字的谐音,很好记。”
她有些恍惚,觉得好不真实:“好记难道你会记不住”
“不会,我对数字很敏感,况且,”他顿了会儿,清淡地笑著,“总有几个重要的日子,必须要记住。”
那晚她就只记得,真是开心极了。
后来想起来,都只记得是开心的,竟然连多余的华丽语言都没有。她两世记忆加在一起,开心的日子并不多,尤其深刻的是纵马长安城,还有这夜他说,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时宜记得,后来自己和他说话的时候,都不太有逻辑性,总是忍不住笑。窗外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可房间内却暖意融融。最后他和她道晚安离开后,她留意到躺椅的狐狸毛下有个很古旧的雕紫檀蟠龙的木盒。
小心翼翼打开来,并列着两枚戒指。
祖母绿戒指,还有一个非常简约的黄钻戒指。她想,这应该是他早已准备好的。
盒子的盖子上,别着张纸。
他的字迹,简单写着:祖母绿是订婚戒指,尊重家族传统。黄钻是结婚戒指,方面平时佩戴,希望你喜欢。
最后,他竟还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字:新婚快乐。
好吧,这样的方式送戒指,还有祝自己合法妻子新婚快乐的男人,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做的出来。她捧着盒子,思考了很久,自己把那个黄钻戒指戴上了。
对这种实验室在自己面前爆炸后,还能冷静转移材料,继续到其它实验室工作的男人,她想,自己真的不能有太多要求。
单单是5月11日,这样的日期选择,就已经足够了。
5月11日,511,我的时宜。
凌晨五点,她听到他离开的声音,跑过去打开房门,问他是否要自己陪着吃晨膳。他站在楼梯口,略微沉默了会儿,告诉她今天不是个好时机。时宜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怪自己被好心情冲昏了头,忘记如今正是多事之时。
周生辰察觉她的失落,从楼梯口又走回来:“不要多想,我只是怕你太难堪,”他低声说,“因为今天早晨,我会遇到一些难堪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她重申着自己的理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如果在那里没有胃口吃,回来这里,我陪你吃早饭。”
他颔首:“好。”
他离开后,时宜反思刚才自己的表现,活脱脱个小媳妇她有些窘意,也有些担心,昨晚的激烈争吵,她并没有旁观,却听了七七八八。只是这么听着,就已经能推测出,他刚才所说的“难堪”,会是如何的情景。
她在房间里,有时坐,有时又站起来。
天从五点的朦朦黑,到日头初升的透亮,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连穗连着问了三次要不要准备早饭,她都说再等等。却不料等来了他母亲的传话,要她陪着一道去进香。
连穗说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变了。
她本想问连穗,大夫人偏好什么衣服,在话要出口时,堪堪止住。周生辰提醒过她的话,她记的很清楚:这个宅子,大小院落有68座,房屋1118间,人很多,也很杂。她感同身受,并非真源于什么影视剧,而是曾经的真实体会。
昨天的事情并不难理解,他也被困在这样复杂的漩涡里,步步为艰。所以在这里,除了他以外,时宜告诉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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