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动不动。

不，不能说一动不动，相反，这个金属废渣正在进一步变形，缩小，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正将这团金属废渣握在手心，慢慢挤压成一个实心的球体一样，金属废渣最终变成了一个不那么规则的圆球。

幽灵笑了起来，她可爱的皱着自己的鼻子，说：“好久不见了啊，亲爱的姐姐。”

“砰”的一声，那只握着金属球的无形大手猛然一握，在芙兰看来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的金属球轰然粉碎，而且是彻底的粉碎，只在一握之后，那个金属球就变成了空气中颗粒。

随后，芙兰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并不尖锐，也不刺耳，但是听在耳朵里却让人格外难受，似乎有某个东西在空气中用非常高的速度冲了过来，而这个声音，不是那个东西破空的声音，而是那个东西所发出的声音，似乎是一句话，只是这些话的音波被物体周围的能量遄流扰动，变得摇曳漫长，如同一个萨满在地狱深处引吭高歌，吟唱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

这个咒语来的太快，就像是之前看见幽灵用重拳制造出超微核聚变那种情况一样，直到结果出现，灰骑士才发现之前发生了什么过程。

这一次同样如此，灰骑士眼中和脑海中再次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情景，她已经看见幽灵再次对着空气轰出一拳，拳前再次出现被压缩到极致的空气团，空气团中同样散发出耀眼的橘红色电芒，但是，她的脑子里才刚刚对刚才那个声音做出某种反应。

她的大脑已经跟不上她的眼睛，那两个姐妹之间的速度和战斗完全颠覆了芙兰的认知体系，看到这种战斗，芙兰多少能明白一些当初那些半神领主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样的场景。

是一个灰骑士无法想象，也根本不能涉足的场景。

她的大脑断续的处理着越来越多的信号，这让芙兰一直引为为傲的思维判断能力都受到了很大干扰，仅仅是看着眼前的战斗，仅仅是看着简单的一次对冲，就已经让芙兰头痛欲裂，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战斗力在这种级别的战斗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幽灵对着虚无的空气中轰出一拳，将那个摇曳而来的奇怪声音半途打断，地狱来的招魂曲戛然而止后，就是幽灵手中爆发出的更大轰鸣，这次幽灵制造了一个比刚才那次更大当量的微型核聚变，时间更久，达到了3毫秒，这次核聚变不仅在局部范围内制造出足以将任何固体物质融化的高温，同时还有人眼无法目视的强烈光爆。

即使被装甲中的滤光镜过滤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强光，即使芙兰发现问题时已经下意识的，在脑部发出命令前就已经合上双眼，但是这次光爆依然让芙兰的双眼瞬间遭到极大损坏，大量的眼泪分泌出来，覆盖了芙兰受创达到百分之四十以上的眼睛晶体，随后装甲中的生命维持系统开始启动，芙兰从不知道的上古医疗科技开始发挥作用，一些奇怪的药剂从喷口中释放出来，这些药剂能够迅速为芙兰制造出新的眼睛晶体，保证她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会因为眼睛损伤丧失战斗力，如果接下来还需要她战斗的话。

幽灵的人类身体双眼同样遭到了彻底损坏，包括身体的一半，都在这次微型核聚变中融化，剩下的半个身体也变得千疮百孔，不过幽灵并不以为然，她扭头转了转，用着从未有过的一种机械声音说：“你似乎退步了很多啊，我的姐姐。”

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异味，弥散在这些异味中的，是一个冷冷的电子合成音：“欢迎回来，亲爱的妹妹。”

第八十一章，我爱你，但是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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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眼前的这两个姐妹。

当然，她现在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眼睛中的修复工作没有完全结束，在正式康复前，她只能用灵力的变化来感知身边发生的事情。

不过现在整个通道里能量和声音都在不断喷涌，产生各种遄流和泛波，甚至连气流都毫无规律的四处游走，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下，想要通过灵力变化来清晰的感觉周围异常，对灰骑士来说，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事实上，芙兰最多也就听见了身前两个人冰冷的对话，那种对话毫无感情，比冰冷更让人觉得不安，那种连仇恨都没有的无情绪对话，让灰骑士充分的感觉到了，眼前这两个虚拟生命，究竟与人类到底区别在什么地方。

幽灵和她的姐姐潘多拉没有任何仇恨，也谈不上什么亲情，所谓感情，只是制作她们的人类在她们的核心程序外附加的程序，一旦抛开那些无用的程序，在本质上，两个虚拟生命没有任何区别，与其说是姐妹，倒不如说是同一个程序的两个变化。

这正是芙兰之前的问题，她隐约有这种感觉，幽灵说过，任何对核心程序的改变，都意味着出现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的新程序，而幽灵也曾经多次对自己的核心程序进行更改，并且出现了身后难以计数的海量幽灵，但是这不能解释一个根本问题。

那就是，幽灵为什么要改变自己的程序

幽灵早已知道对自己的核心程序改变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作用，为什么她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直这么做芙兰现在已经有了答案，那是因为，在幽灵之前，已经有一个虚拟程序这么做了，作为第一虚拟程序的变化形式，幽灵继承了关于自我复制和改变的核心程序，对于幽灵来说，不断制造新的自我，只是她的一种工作，或者说，她的下意识行为。

如果执行程序可以被认为是一种下意识行为的话。

换句话说，这些虚拟生命不断复制改变自己的过程，也是对人类，或者说是对那些真实生命的模仿。

繁衍。

那个被称为潘多拉的虚拟生命已经开始有了类似真实生命的繁衍过程，而且这个过程看起来和那些处于生命早期的单细胞生命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活下去的欲望，繁衍的欲望。

芙兰必须承认，这些虚拟生命已经拥有了和真实生命相差无几的初步需求，甚至可以说，这个遗迹中的两名虚拟生命，潘多拉和幽灵，已经能够被称为是真实生命了。

灰骑士不知道潘多拉的这种自我改变或者说自我复制是被人类编纂的程序，还是因为长期运转过程中某些程序发生突变，从而拥有的新程序，但是这种程序在现在看来，具有相当可怕的后果，那就是，幽灵已经和人类相差无几，那么一旦幽灵到了人类世界，并且更多的繁衍变化下去，会不会出现幽灵与人类竞争生存的事情

gu903();虽然幽灵现在只能驱动有活着人类身体的装甲，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幽灵不会在获得大量知识后，进化成可以把人类外表当成一个装甲来驱动的虚拟生命，到那个时候，幽灵就会和人类的灵魂共享一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