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瓷罐,瓷罐里有半碗酸梅汤,又給谭纵倒了一碗。
“我过几天可能要走了。”谭纵一口气又喝了一碗,抬头笑着看向了施诗,“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施诗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惊,故作镇定地望着谭纵,她感觉谭纵的言语里透露出一股诀别的味道。
“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三五年吧。”谭纵放下手里的碗,冲着施诗耸了一下肩头,双目流露出一丝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谭纵现在还不知道,倭匪的事件结束后,官家会不会让他恢复原来的身份,如果官家觉得他用的顺手,将他调往别的地方以“黄汉”身份为其办事,那么谭纵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回到扬州来。
“大哥,我我们怎么能找到你”听到这个答案,施诗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黯然,她忽然感到一阵心酸,强咬着嘴唇,幽幽地望着谭纵,眼眶有些红润,她本来想说“我怎么能找到你”,后来意识到不妥,将“我”改成了“我们”。
“你找不到我的。”谭纵本来想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但见施诗的眼睛竟然红了,心中于是不忍欺骗她,笑着冲着她摇了摇头,“你放心,即使我不再扬州了,也没人敢欺负你们,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大哥,有时间的话,来扬州看看,这里有一群关心你、牵挂你的人。”施诗不想让谭纵看见自己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谭纵嫣然一笑,她要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留给谭纵。
“我一定会的。”谭纵笑了笑,答应了下来,他随后想到了什么,向施诗说道,“我先前之所以参与粮商商会,只是一个权宜之计,等今年的生意做完了,你就想办法退出去粮商商会,安心打理现在的产业即可。”
“大哥放心,施诗记住了。”施诗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郑重地向谭纵点了点头,她知道谭纵是担心她太过劳累,这才让她放弃粮商商会的生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经历了龚家一案后,漕帮很快就会答应我提出的要求,届时陶勇会做起漕运的生意,势必会遇到一些波折。”谭纵沉吟了一下,起身从抽屉里取出那半枚与牛阿大对过的铜钱,交到了施诗的手里,“如果想除掉什么人的话,又或者遇到了紧急的事情,你带上这半枚铜钱去秦记裁缝铺找秦时关,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会将事情办妥的。”
“秦记裁缝铺”望了一眼手上的半枚铜钱,施诗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这时才意识到,那一次谭纵之所以去秦记裁缝铺,完全是有意为之,究竟他的身上隐藏了多少秘密
施诗在书房里和谭纵闲聊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她进门的时候看见了谭纵盖供词的动作,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要不然绝对不会瞒着自己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施诗忽然停下了脚步,冲着一旁送她出门的谭纵微微一笑,“大哥,以后私下里你能喊我水灵吗”
“好。”听到水灵二字,谭纵笑了起来,他由此想到了如意赌场的事情,那晚的赌局是他人生中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事情。
见谭纵的脸上充满了笑意,施诗的双目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如意赌场是她与谭纵结识的地方,她希望谭纵永远不要忘记那段属于两人的美好时光。
既然已经得到了马记盐铺这个重要的线索,那么谭纵下一步就是启程去昆山县,暗中对马记盐铺进行调查,在此之前,他开始着手处理自己扬州城的事务。
直到这个时候,谭纵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扬州城里建立了一个小小的人际圈子,这个圈子以他为中心,内部是施诗、郑虎和陶勇等人,外部是王胖子和古天义,如果他愿意的话,宋明也会成为他这个圈子的一份子。
除了上面的那些人外,还有一个人谭纵也要想办法安置妥当,这个人就是飘香院的曼萝。
对于曼萝,谭纵的感情非常复杂,虽然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曼萝对自己的情意,但是由于曼萝特殊的身份,使得谭纵对其始终保有一定的戒心,两人处于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中。
一连三天,谭纵都拉上了王胖子和古天义,在曼萝那里饮酒作乐。
在此期间,那五家家主的夫人通过扬州府府衙向苏州府各自捐献了七千两银子,以显示他们的诚意。
而谭纵也并没有令她们失望,就在她们捐钱的当天晚上,五名伤痕累累的家主被军士们送回了家里,在此案没有结束前,他们和家人一样,被禁止离开府门一步。
虽然五个家主都受了刑,但幸运的是,行刑的人并没有下狠手,他们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看起来鲜血淋淋的,其实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就康复了。
得知是谭纵将他们救了出去,而私下里并没有收受任何好处的时候,五名家主对谭纵是万分感激,他们岂会不知道谭纵这样做冒了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成为有心之人的把柄。
石家听闻另外五家都向苏州府捐钱后,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非议,也向苏州府捐了七千两银子。
第四天下午,正当谭纵在大牢里和鲁卫民、韩天、毕时节三人陪着周敦然审问那名藏在龚家暗道里的男人时,郑虎悄悄凑到他的耳旁,告诉他漕帮副帮主登门拜访,此时正在家中等待。
谭纵的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看来漕帮终于坐不住了。
那名男人的意志里非常坚强,无论周敦然如何折磨他的肉体,他始终一言不发,一心求死,如果不是将他的嘴里也塞了一个与“候德海”一样的漏斗似的器皿,这家伙即使不咬舌自尽,也会绝食而死。
他越是想死,周敦然就越不让他死,因此行刑的时候尽力避开他的要害。
这一次的审问又是一无所获,在周敦然的酷刑之下,那名男人昏死了过去,被人拖回了牢房。
周敦然脸色铁青地走出了刑室,谭纵和鲁卫民四人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了厢房,周敦然給鲁卫民、韩天和毕时节指派了一些任务,将三人打发走,房间里就剩下他和谭纵两人。
“黄公子,你找本官何事”等门外的贴身随从关上了房门后,周敦然抬头望向了谭纵。
刚才在牢房的时候,谭纵暗地里向周敦然打了一个手势,要和他私谈,周敦然于是将鲁卫民三人支走。
“钦差大人,在下过两天就要离开扬州城,这里的一切就拜托大人了”谭纵冲着周敦然一拱手,说道。
“公子要走”周敦然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扬州城的事情可是还没有了结,沉吟了一下后,不无疑惑地问道,“扬州城里的事情怎么办”
“一个字,拖”谭纵伸出左手食指,笑着说道,“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千万不要让那个人死了。”
“黄公子也是陪审之一,如何离开扬州城”周敦然虽然不清楚谭纵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既然谭纵已经拿定了主意,那么他惟有执行,随即提出了一个疑问。
“大人就说在蜀川发现了新的线索,派在下去蜀川私访。”谭纵早已经想好了对策,“这样一来的话,在下就有了离开的借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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