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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 轻车都尉 2439 字 2023-09-30

如果耽搁了日程,岂是你所能承受的”

“何人在此行凶”谭纵刚要开口,忽然,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粗圹的声音。接着,一群顶盔掼甲的军士冲了进来,人数莫约四五十人。

领头的一个人身上披着铠甲,神情严肃。见到此人,谭纵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簇,没有料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在这个时侯出现。

“沈巡守,这里没人行凶,是两个客人间的一点小误会,不用劳巡守大驾。”梅姨连忙迎上前,笑着向沈百年说道,随后扭头吩咐一边的侍女,“去,让厨房准备一下,沈巡守和兄弟们辛苦了,备上几桌上好的酒席犒劳大家。”

“梅老板,你的好意本巡守心领了,可是本巡守接到了有人在此行凶的举报,职责所在,不得不前来查问一番,还望梅老板海涵。”沈百年面无表情地冲着梅姨拱了一下手,然后环视了一眼屋里的人,也不看谭纵,沉声问道,“本官乃苏州府巡守沈百年,是否有人在此行凶”

屋里一边寂静,人们纷纷看着沈百年,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那名被谭纵踹昏过去的黑面大汉早就被人抬出去医治,现场出了地上的那一滩黑面大汉吐出的血之外,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本巡守再问一遍,有没有人在此行凶”片刻之后,见没有人回答,沈百年再度大喊了一声。

沉默,房间里依旧一片沉默,现在有资格说话的只有谭纵和中年人,如果他们俩不说话,谁也不敢多嘴。

“既然这样,本巡守告辞了。”又等了一会儿,沈百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冲着屋里的人拱了一下手,扭身向门外走去。

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目光瞟了一眼坐在那里悠闲地摇着折扇的谭纵,眼神中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沈巡守,只怕事情太大,你管不了。”沈百年没走出几步,中年人尖着嗓子冲着他说了一句。

“只要是发生在苏州府的事情,本巡守皆有权管。”沈百年闻言,精神不由得一振,一本正经地看向了中年人。

“此人目无君上,暗袭大内侍卫,其罪当诛。”中年人伸手一指谭纵,提高了音量,“沈巡守敢不敢抓他,以振朝廷纲纪,维护皇家的威严。”

“暗袭大内侍卫”沈百年闻言吃了一惊,愕然看向了谭纵。

当他听见中年人的口音和腔调后就猜出他是京里的内侍,心中正在高兴谭纵惹了这么一个难缠的人,猛然听说谭纵连大内侍卫都打了,对谭纵的大胆是万分震惊,恐怕地上的那滩血正是那名大内侍卫的。

“沈巡守,你觉得他们是大内侍卫吗”谭纵冲着沈百年微微一笑,风清云淡地说道,“本公子眼睛并不花,他们是不是大内侍卫,本公子看得一清二楚。”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黄公子伤了大内侍卫”沈百年闻言,冷冷地看了一眼谭纵,随后转向了中年人,一脸严肃地问道。

这一段时间来,由于担心谭纵会找他的麻烦,沈百年是寝食难安,再加上他企图杀周义的事情传了出去,不仅周家跟他划清了界线,就连平常来往的朋友们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与他疏远,这使得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沈百年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谭纵造成的,对其是恨之入骨,可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与谭纵之间的距离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沈百年正在家里喝闷酒,一个蒙面的陌生人忽然闯了进了房间,沈百年还以为是谭纵派来的刺客,立刻抽出了腰上的刀。

出乎沈百年意外的是,那个蒙面人问他想不想除去谭纵,要是想的话就跟他合作,如果不想的话那么就当他没来。

沈百年被蒙面人給弄糊涂了,他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更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对方并不是谭纵的人,因为谭纵并不需要对他使用这种小伎俩。

或许是心中对谭纵有着太多的仇恨,或许是害怕谭纵以后找他的麻烦,沈百年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答应了蒙面人的要求,决定与其合作。

蒙面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他这几天在军营里等消息,就在不久前,有人去军营报讯,说是飘香院里有人行凶伤人,于是他就带着人赶了过来,没想到会遇上谭纵,更没有想到现场会有内侍和大内侍卫。

第二百九十一章匕现

“給沈巡守查看腰牌。”中年人闻言,冲着身旁的一个大汉摆了一下手,那名大汉立刻从怀里取出腰牌给了沈百年。

“黄公子。”沈百年翻看了一眼腰牌,转向了谭纵,面无表情地问道,“黄公子可否有物证或者人证,证明此腰牌是假的”

“沈巡守,这个腰牌虽然与真的有九成九的相似,但是它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腰牌背面左上角的一朵水云图案,这朵水云图案的下方有三个云脚,而不是两个。”谭纵闻言,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笑着看向沈百年,“可能沈巡守对此也不是太清楚,不如沈巡守派人连夜赶往苏州府,我等留在这里等着,等请两名大内侍卫前来查验时,真假自知。”

谭纵曾经留意过跟在自己身边的陈扬和秦羽等人的腰牌,无意中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细节,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大内侍卫的腰牌都是有着特定的规制,制作和发放的过程十分严格,不可能出现不同,因此他断定眼前的这些人是假冒的,所以早就成竹在胸。

“岂有此理,什么水云图案,杂家看你是信口雌黄,故意拖延杂家去杭州的时间。”中年闻言,噌地站了起来,伸手一指谭纵,尖声说道,“说,你是谁家的孩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连官家的事情也敢阻拦”

“本公子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只是你必须要说出你是谁,否则的话休想离开这里。”谭纵品了一口手里的茶,抬头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中年人,笑眯眯地说道。

“真是胆大妄为”中年人被谭纵的言语激怒了,伸手指着他,身上气得微微发抖,“告诉你,杂家乃内侍省尚衣监掌司――候德海怎么,你是否也怀疑杂家的身份”

说着,中年人将一个象牙制成的腰牌给了身旁的大汉,那个大汉随即拿给了沈百年。

“哪位认得这腰牌”沈百年翻看了几下象牙腰牌,冲着现场的人说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太监身上的这种腰牌。

不要说其他人,就是谭纵也没有机会见到太监的腰牌,屋里的人顿时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请圣旨”见此情形,候德海冷哼一声,忽然尖着嗓子喊了一句。

就当大家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侯,一名大汉打开了身上背着的一个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被黄色绸缎裹着的长方形匣子,放到了候德海一旁的桌面上。

“官家,不是小的冒犯天颜,实在是形势所迫,望官家赎罪。”候德海起身,正儿八经地朝那个长方形匣子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黄锦制成的卷轴,双手恭敬地举起来,神情严肃地冲着现场的人高声大喊了一句,“圣旨在此,还不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候德海身边的人立刻跪在了地上,口中一阵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