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天气凉,但放置了十几天,尸体早已经腐烂变臭。
望着棺材里的那具焦尸,赵元长不由得老泪纵横,俯身从焦尸的腰上取下一个纯金金打制、巴掌大小的圆形牌子,双手捧着,展示给谭纵看,“大人,这是犬子满月时下官特意打造的礼物,一直挂在犬子的身上,从没有离过身,苏州城不少人都见过。”
圆牌的正面是一个大大的“赵”字,背面刻着一只麒麟,周围用祥云和飞鸟等图案点缀。
随后,赵元长将那个长命锁给周围的那些官员看,官员们仔细辨认了一番后,纷纷点着头。
赵仕庭出生的时侯,有一个游方的道士给其算了一卦,说其命里有水劫,遇水远之。
爱子心切的赵元长自此以后,不仅禁止赵仕庭去有水的地方,而且打造了这面金牌让他带在身上,希望能给他带来贵气。
就像赵元长说的那样,苏州城的很多官员和百姓都见过这面金牌,知道它是赵仕庭的随身之物。
“禀大人,这的确是赵公子之物。”等官员们看完后,谭纵扭头看着他们,八字胡官员来到他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脸上不带丝毫感情。
“给他看。”谭纵点了点头,伸手一指棺材前的王浩。
赵元长于是将金牌捧到了王浩的面前,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王浩,这可是赵公子之物”在王浩盯着金牌看的时侯,谭纵高声问道。
“禀大人,是赵公子的东西。”王浩仔细打量了一番,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本官就要按照你所说的,把你千刀万剐了。”谭纵闻言面色一沉,杀气腾腾地挥了一下手,“将他绑起来,凌迟处死。”
两名立在王浩身后的士兵随即架起了他,就在这个时侯,王浩听见左边的士兵在自己耳旁小声说了一句,“瘸腿”
“大人,下官可以证明,那里面的不是赵公子,而是另有其人。”王浩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冲着谭纵大喊着。
“王浩,你以为本官还会相信你的疯言疯语”谭纵摇了摇头,转向了赵元长,“赵大人,你告诉他,令公子是怎么被倭匪杀害的,免得有些不明事理之人被他给糊弄了。”
“禀大人,犬子被倭匪在身上浇满了火油,点着后推进了屋里,与贱内等人一起,被活活烧死。”赵元长目色含悲地望着谭纵,“大人,那些倭匪逼着下官观看,下官亲眼目睹了犬子被烧死的经过,永世难忘。”
“赵大人,节哀顺变。”谭纵同情地拍了拍赵元长的肩头,随后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官员,大声问,“赵大人,本官问你,你确定亲眼目睹了赵公子被大火烧死”
“千真万确。”赵元长坚定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王浩,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谭纵微微颔首,扭身看向了王浩。
“禀大人,赵仕庭的左腿曾经被砸断,以致落下残疾,走路不便,只要查一下棺内之人的左腿是否有异,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王浩闻言,大声回答。
“虽然犬子的腿脚不便,但从外观看与普通人无异,王浩此言实在是胡搅蛮缠”赵元长闻言冷笑一声,向谭纵说道。
“说的也是。”谭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冲着架着王浩的士兵挥了一下手,“拖下去。”
“大人,不查棺内之人的左腿,下官宁死不服,宁死不服”被士兵拖走的时侯,王浩口中大声喊着。
“慢”等王浩被拖走了五六米,谭纵忽然伸手制止了那两名士兵,转身看向赵元长,“赵大人,既然已经开馆,那么不如查一下令公子的左腿,让王浩心服口服,本官也好向王爷交差。”
“一切由大人做主。”赵元长闻言,恭声说道,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赵大人尽可放心,本官一定会给赵公子一个公道。”谭纵冲着赵元长微微一笑,随后沉声下令,“来人,带仵作。”
片刻之后,那名昨晚被护卫从睡梦中抓来见谭纵的浓眉中年人跟在一名军士的身后,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看见浓眉中年人,赵元长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认出这是自己请来料理家人后事的仵作,于是忍不住看向了面沉似水的谭纵:难道这一切都是谭纵事先安排好的,否则的话浓眉中年人为何会如此迅速地出现
莫非,这是谭纵事先设定好的一个圈套,步步为营,就是引自己入局
如果这是一个圈套,那么这个谭纵简直太可怕了不知不觉间,冷汗顺着赵元长的额头滚落了下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剥茧抽丝第一更
“小人刘三,叩见大人。”浓眉中年人来到谭纵面前,跪在地上行礼。
“刘三,你是干什么的”谭纵盯着浓眉中年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启禀大人,小人是苏州城里的仵作,不少人都认识小人。”刘三抬起头,大声说道。
谭纵扭头看向了八字胡官员,似乎在求证,八字胡官员连忙说道,“大人,此人确是苏州城的仵作。”
“刘三,本官问你,这些天你都做了些什么”从八字胡官员口中确定了刘三的身份后,谭纵看向了他。
“大人,由于倭匪前些天在城里杀了不少人,草民一直给人收尸。”刘三闻言,高声回答。
“刘三,你可认识这位大人”谭纵转身一指立在那里的赵元长,问道。
“启禀大人,这是苏州府知事赵大人,赵大人一家死于倭匪之手,是小人给赵大人的家人收的尸。”刘三看了看赵元长,说道。
“赵大人,他说的可否属实”赵元长的脸色显得很平静,谭纵沉声问道。
“禀大人,刘三所言属实,是他给下官的家人收的尸。”赵元长点了点头,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就是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刘三,你干了多少年的仵作”谭纵微微点了点头,转向了刘三。
“禀大人,从学徒算起,已经三十一年了。”刘三想也不想,张口就答,谭纵昨晚问过他这个问题。
“三十一年”谭纵沉吟了一下,环视了一眼现场的众人,将目光落在了刘三的身上,“声誉如何”。
“启禀大人,小人虽然学艺不精,但在苏州府内,还没有一个人的验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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