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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谢艳斌虽然只是个牙门将,但却是真正的将级军官,与偏将一类的将官却是完全不同,而是真真实实地统帅了千员人马。
只是因为这谢艳斌的千人队要驻守整个苏州,所以除了大约有两百人分散在苏州府全境四处外,又另有四位巡守各领一支百人队四处巡守。故此留在苏州城外的,不过是四百人左右。其中还包括医兵、辎重兵、仆役兵等非战斗人员。真正的战斗兵员不过是三百之数。
而此时,谢艳斌眼前的这支队伍却是绝对不到两百之数,这从队列上并能看出来。
“将军”赵丹与王君两人都未骑在马上,而是站在地上,身体绷的笔直,行军礼时很有一番军人气势。而两人脸上都略有疲惫之色,但好在说话却是中气十足。此时两人其实都是血染战袍,赵丹甚至在左肩上打着绷带,显然事先已经经过了一阵好厮杀。只是如此一来,两人不仅不显落魄,反而因为两人眼中坚毅,使得两人形象变得英勇无比。
谢艳斌与张超一同下下马来,先一同给两人还了军礼,谢艳斌这才开口问道:“你二人如何同在此地休整,却不立即返回军营里去还有,你们这些部下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已经与倭人交上手了”
谢艳斌联珠串式的提了数个问题,赵丹与王君却是没办法联珠串地回答回去。没办法,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没受伤的王君上前一步抱拳道:“回禀将军,下官初回苏州时,便直接去的军营。只是未料想竟是在那处发现赵百将所部为大部倭人聚众围住,拼死一战才侥幸将赵百将救出。只是营地已然被倭人占据,不得已只能退守此处等候将军归来。”
王君说的话显然出乎谢艳斌与张超的预料。事实上,在之前两人虽然接到人报信道是苏州被倭人攻占,但来人却并不知晓这群倭人的数量。此时听闻竟然能围住赵丹的百人队,顿时都有些惊讶于这些倭人的数量。
要知道赵丹既然是率队巡守,队中必然会配备骑兵二十,在小范围的遭遇战中,这二十骑便足以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可即便有二十骑骑兵助阵,赵丹却仍然被倭人围住,这人数上的差距怕是就有些大了。
两人对视一眼,张超顿时明白谢艳斌意思,连忙抢先开口询问赵丹道:“赵百将,那些倭人人数究竟有多少”
此时赵丹因为左肩伤势,却不能抱拳更不能行礼,因此只能把身体绷的笔直,双目平视前方,沉声道:“下官因遭遇山越人率众劫掠吴江,故此在吴江耽搁了一天,却不想今日一早赶回苏州时,营地已然被倭人占据。原本下官想将营地夺回,却不料倭人有大批援军突然杀至,竟是将我部人马团团围住。幸得张百将及时搭救,才使我部兵马未陷于敌阵。”
张超听了,却是忍不住与谢艳斌面面相觑。原本倭人劫掠苏州,甚至胆大包天至公然占据州府,这本身就已经够让人吃惊了。想不到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劫掠了吴江的山越人,这如何能不让人惊讶。
只是不等两人说话,这边王君却是又沉声道:“下官本因在两日前即率队回归苏州,却也是在湖州一地遭遇山越人劫掠县城,这才耽误了时间。”
这回谢艳斌就已经不只是惊讶了,而是直接就翻下马来,抓住王君双肩道:“你刚才说甚子湖州也被山越人劫了”
“是。”王君却是不管这谢艳斌激动模样,只是点头道:“下官巡守到湖州时,恰逢山越人出城未久。应当地陈县令所求,下官也曾带人追上前去追剿。只是这些山越人在山林里行动如风、速度极快,下官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贼子逃遁而去。下官原想循迹前去,却又顾虑巡守令期将至,不得不拜辞陈县令挽留,却不想遇上赵百将被倭人围住。”
“下官在吴江时也是一般模样。”这时候却是赵丹插话了:“那些山越人在山林之中行进速度快速非常,下官追了一夜也未追上,只得回返苏州,打算先行交令再以数部之力联合剿杀。却不想方一进军营我部便被百余倭人袭击,被这些倭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二七章“太子”遗孤
四月中的北京城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中,温煦的光线照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即使只穿着单衣都不用担心受凉。各大院校的学子们完成了半日的功课,基本都在午休时间选择了出城踏青,即便是那些以严格著称的先生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破坏大家的好兴致。
九岁的赵云良拿着一个刚刚做好的风筝,偷偷摸摸地躲过学院先生的视线,一直摸到了大门口,这才挺起了略有些羸弱的身子,一脸兴致的往外走。适才未散学时他便与几个年纪稍大的同族子弟约好,午间要到“游园”放风筝。只是他还未走出几步,便被人叫住了。
“良弟,你拿着风筝,莫非下午又想逃学”说话之人浑厚的声音中透着股说不出的亲热,但亲热之中又带着点上辈才有的训斥:“小心让叔父知道了,又该罚你抄书。”
赵云良看着眼前这个身形伟岸的男子,视线不由自主地就垂了下去,酡红色的小脸这个时候也没了先前的愉悦,完全变成了害怕之色,嘴唇皮嗫嚅了好一会儿,最终抖出了两个字:“兆哥。”
因为赵家太祖遗留下的祖训的关系,宗室子弟在外,相互之间以长幼论兄弟姐妹,却不分宗室地位。长久下来,老赵家的这些个子弟比之前朝的确是少了许多的跋扈,却是多了一些兄弟姐妹间的亲情。
这时边上路过的一些宗室子弟大多也见着了说话的两人,因此不分男女纷纷过来行礼,人人口称“兆哥”,也有少数称大兄的。
赵云兆乃是当今官家的兄长、当年的太子赵宏博的遗孤。官家怜其幼年丧父,便许了赵云兆皇子之位,更位列诸皇子之首,一切安排与众皇子无异,便是当朝太子见着两人也得喊一声大兄。
而这赵云兆也的确是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难得的文武双全,甚得官家喜欢。其圣眷之重,便是比之赵云安这位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皇子王爷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时不时还能随官家前去机要阁,旁听官家与阁老们商讨国家大事。
赵云兆也和颜悦色地勉励了各人的学业几句,又说了一些尊师重道的话,最后却是又让诸位兄弟姐妹有暇时到他府中相聚,只是说话时眼角却一直盯着身边站着的赵云良,眼中的探究之色却是耐人寻味的很。
赵云良虽然年幼,但却人小鬼大的很,即便是学院里那些学富五车的先生有时候也不免对他头疼。此时赵云良见着赵云兆在那一副大人气派的教训各人,心里不免就有些不舒服,只觉得赵云兆说不出的惹人厌。只是他深知眼前这人最是喜欢去官家面前告状,若是把不满摆在脸上,只怕难免又要倒霉。
别的赵云良都不怕,就怕被官家罚去抄书。想到那书山书海,赵云良就止不住的头疼。
gu903();这一处太学内的偏门却是直通皇宫内苑的一座偏殿,专供宗族子弟午间小憩,门前更是有十多位大内侍卫守卫,周围又有数组人马巡逻,安全方面绝无问题。这时众人见着赵云兆与赵云良似乎有话要说,便又纷纷散开,三三两两就往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