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本月的俸银也还在咱们府里头没支领呢。所以那个”李发三吱唔了半天,却是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谭纵听完,却是忍不住“哦”了一声,心里头却是多了几分欢喜,一时间哪会去想其他东西,只道这面子今儿个终于不会丢了。只是人都走到这儿来了,若是因为这句话再走回去,那岂不是更说明了问题
故此,谭纵却是也在脸上堆起了笑容,对李发三道:“这事我知道,那些银子你便先用着吧,若是不够以后你再与我说,我补给你。不过事情你却是必须与我办好了,必须得让李泰来倒过咱们这边来。”说罢,谭纵却是又画蛇添足了一句:“你且坐着,我却是去后院拿点东西。”
“亚元老爷没旁事的话,小人还是先走好了。”李发三这会儿却同样是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尴尬的地方。这等子开玩笑开到上司死穴上的事情,自然是早结束早好。若是再坐下去,还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介时若是引得上司恼羞成怒那才是冤枉大了。
谭纵却也是暗中舒了口气,知道这尴尬情况总算要结束了。可明面上,谭纵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派头来与李发三又说了几句,这才放李发三走人他一个六品游击自然不可能做出亲自送李发三这等中人出门的事情,便是将李发三迎进客房叙话都有些于理不合了。
待李发三出了大门,谭纵却是当真吐了一大口浊气出来自他有记忆以来,不管是后世还是今朝,他还真未这般尴尬过。
正舒神间,身材瘦小的瘦腰却是走了进来。与谭纵行过礼,小丫头这才操着自己脆生生的嗓子问道:“老爷,夫人要奴婢来问,老爷午间可在家中用饭”
谭纵却是被瘦腰这话问的差点难受死。
便是他自己都还未察觉,不过是短短几日,他一个在南京城没多少依靠的士子,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变得连在家里头吃餐午饭都得事先问好。当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世事变幻莫测,竟是让人目不暇接。
只是即便如此,可赵云安的嘱咐在头上悬着,即便再如何不愿,可他还是不得不与瘦腰道:“你去回夫人话,便说我在家里用过午饭再走。”说罢,谭纵却是收拾好心里头的担忧,随着瘦腰往后院走去。
按照赵云安的说法,他本应当立即就出发前往苏州才对。毕竟他多在南京呆一刻,苏州那边局势糜烂的程度就多一份,爆发民乱的几率便要增大一分。故此,他到达苏州的早晚问题,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苏州的局势。
只是即便情况已经危险如斯,可谭纵却依然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即使这一顿午饭的时间可能会让他成为整个苏州府的罪人,他却未有丝毫悔意。
可以说,谭纵这是在拿苏州的局势当桌椅,拿自个的前途当锅碗瓢盆。
只是,这些个东西他自己知道就行了,却是没必要说出来,更没必要弄的府里头人尽皆知。在他眼中,陪家里的三个女子好好吃完这一顿饭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什么苏州杭州统统都抵不上这一顿家宴。
所谓男人,便应当是让自家的老婆孩子过上舒心快乐的日子,再将所有压力一个人抗
第一百三十三章常州遇伏
阴沉沉的天气,阴沉沉的脸。呼啸而至的风声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将谭纵的长衫吹的烈烈声响,逆风而行了一天的下场便是谭纵这会儿已经变得蓬头垢脸。
谭纵骑在马上,略有些瘦弱的身体随着马背不断地上下起伏,这对于已经在马背上呆了一天的他来说,这个动作要执行起来已经不算什么了。不过,和即将抖散的身体相比,火辣辣的胯下才是谭纵这会儿面无表情的主要原因。
即便已经事先设想了许多困难,可谭纵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化这样。
马车在刚走了半天后就坏了,整个车轴直接碎的不成样子,根本没办法再用。而当时整个队伍身处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寻不着人家,别说修车了,即便是补给都成困难。
没办法之下,谭纵只得自己骑上了那匹拉车的马儿。好在当初顾虑到路途遥远,因此拉车的马便换了一匹良马来,若还是原先那匹老驽马,怕是骑都骑不动了。
谭纵的选择自然让整个队伍前进的速度大大增加,但王动自己却倒了血霉了。他虽然也在学院里学过骑马,可不过是绕着操场慢跑个几圈感受一下而已,何曾有过骑马奔波的经历,因此当那马跑起性子来的时候,谭纵便觉得有些驾驭不住了。
晚上在野地里露营的时候,好不容易在陈扬的提点下渐渐摸索到了点窍门,可第二天方一醒来,谭纵便觉得整个身子就跟被人抖散了似的,便是一根完好的骨头都找不着了,浑身上下都不得劲的很。
“大人马骑的少,陡然之间骑上大半天,是会这样。”陈扬笑呵呵地宽慰了几句,又连忙拍了几个马屁过来:“大人其实已然是卑职见过的学骑术最快的人了,仅仅是大半天便已然骑的是有模有样,倒是让我们这些个兄弟看的羞愧死。想我们当初那会儿,哪个学骑马不是花了十天半个月才能控住马的,便是一周以内能做到的都可以到外头吹嘘了啧啧,现在看看,可真是坐井观天了,这些人和大人一比,当真是跟狗屁一样。”
谭纵听了,虽然是淡淡地撇了一眼过去,但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扬起,显然陈扬这马屁拍的不错,让谭纵听了很是舒服:“哦,当真如此你们那会儿是什么年纪”
“那个”陈扬被谭纵的话问的连笑都冻在了脸上,摸着脑袋支吾了半天,却是半天说不出个字来,倒跟被口水噎着了差不多。
这会儿边上有个侍卫却是见不得陈扬与谭纵走这般近,谁不知道谭纵这会儿是安王面前的大红人啊,因此立即就趁机凑了过来谄媚道:“我们这些当侍卫的大多是些军人子弟,打小就得学这些刀枪棍棒的。一般到了七岁那年了,家里头便会逼着我们开始学骑马,若是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不仅没汤药,反而还得落身打。啧啧,不瞒大人说,现在想起来卑职都还觉得肉痛呢”
看着这凑过来的侍卫一脸回忆的样子,谭纵与陈扬却是同时在心里头骂了声“蠢货”。
适才陈扬那一番话,让谭纵听了舒服,觉得自个或许真的比旁人厉害。可这会儿听这蠢货说了,却是一瞬间就没了适才的兴奋,反而满脸的悲愤:你们都是从七岁开始学,老子这都二十了,能有可比性么
所以说,拍马屁当真不是谁都能干好的。
gu903();被这侍卫这么一搅和,再加上早上起来的时候又发觉胯下大腿内侧两边被马鞍磨的生疼,甚至皮都磨烂了,谭纵便没了任何的好心情,一路上都只板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