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被破,家眷势必会遭到屠杀,如此一来,军心定会不稳,到那时候就算偷袭大宁成功,也会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想到这些,朱棣方才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将目光望向了道衍。
众人见朱棣如此,也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望向了一尊活佛一般的道衍。
道衍眯着眼神,良久目光一闪,盯着朱棣道:“如今之计,只有看老天帮不帮忙了”
众人一愣,朱棣心中一动,道:“军师此言何意”
道衍双眼寒光一闪,冷冷的道:“如今是十月了,只需再过一个月,北平就要进入了冬季,那个时候北平就会漫天大雪,北平的勇士多为北方人,见惯了鹅毛大雪,也过贯了北平的冷冻天气,故而大雪纷飞之中,我燕王府的勇士自是不怕,如此一来,南方的将士就不同了,南方天气温和湿润,少见的鹅毛大雪,只需天气冷却下来,南方将士定然会承受不住,到时战斗力自是大大减弱,以我北平的城楼坚固,和世子的合理安排,以老衲看,镇守一个月希望还是很大,故而王爷须当在一个月来,尽快收编大宁人马,且赶回北平,不然以北平的老弱妇孺是如能如何抵挡不住李景隆五十万大军的”
第19卷817章:置之死地
“这一切只能看天意了”听了道衍的话,一旁的朱能不由得叹了声。
“什么天意,本王自来便相信人定胜天,如今偷袭大宁势在必行,只不过要北平在十倍之敌面前坚守一个月,倒是有些艰难,不知炽儿”朱棣皱着眉头,扭过头望着朱高炽。
大家知晓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争,只需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守不住,北平就会被李景隆趁势摧毁,到时候天下之大,唯独关外了,故而大厅在沉寂了片刻后,所有的人,目光都盯在朱高炽的脸上,这个平日看似柔柔弱弱的世子,此刻面色朝异常的坚定,他目光自朱棣开始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方才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朱棣一抱拳道:“父王,请放心,儿臣一定竭尽所能,守住北平,等待父王凯旋而回”这几句话声音不大,但所有人,包括朱棣和朱高熙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朱棣点了点头,目光久久的在朱高炽的脸上没有离去,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原来这个大儿子并非柔弱,相反那股坚定的眼神就连自己也有些不余,也许就是这一刻,朱棣心中便有了打算,沉吟片刻,朱棣双目忽然寒光一闪,盯着在场的文武大臣,冷冷的说出了自己的耵:“拿下刘家口,全军今日便偷袭大宁”
“好好让我们杀他一个痛快,北平就交给大郡主了”朱能磨刀赫赫的道,他声音极大,一干武将见他如此,人人心头一阵。
倒是一旁的金钟面带忧色,这次燕王偷袭大宁,带去的便是他,让道衍帮助朱高炽留守北平,作为这次偷袭大宁的主要谋士,他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偷袭大宁乃是燕王目前唯一的活路,但这天活路却并非一帆风顺,需要的莫大的风险作为后盾,一旦大宁当真偷袭大宁,北平便要面对李景隆五十万的大军,对于朱高炽,金钟心中虽极有好感,但力量悬殊太大,一旦守不住,金钟想到这里心中还是有些余悸,见朱棣正调兵遣将,忍不住上前道:“王爷,这般做是否太过危险,王爷须当三思而行”
朱棣望了一眼金钟哈哈哈一笑道:“金相士多虑了,北平有炽儿,定会没事,本王不会看错人的”说着目光扫了一眼朱高炽,朱高炽一脸的坚毅,从刚才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他脸上便没有丝毫的改变,哪一种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义之所当,千金散尽不后悔的大气,这一刻,朱棣心中便知,北平在朱高炽的手里,是如能如何也不会被攻破的这就是这一刻,朱棣才发现,这个平日自己都不正眼瞧一眼的大儿子,其实体内有一股刚毅这点倒是熙儿和遂儿所没有的
“本王心意已决,昔日项羽一个勇夫尚且有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本王难道连他都不如么今日返回北平虽获得大的兵力,但到头来依旧是一死,左右是一个死,置死地而后生,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朱棣的语气透露着一丝决然,这让金钟心中一震,双眼自然的流露出了一丝敬佩之意,当即沉声打破:“既如此,卑职就追随王爷一同去往大宁”
朱棣点了点头,道:“一切都拜托了“
众人知晓已无退路,见朱棣如此决绝,顿也血气大涨,皆抱拳大声道:“愿随王爷死战”
朱棣亦是热血沸腾,道:“好,好“。。。。。。。。。
第19卷818章:古道热肠
松亭关,纪纲望着松亭关道:“萧大哥、郑大哥这松亭关有这么多人把守,想要轻松的过去,怕是不太可能吧“
萧琴望了一眼松亭关,见松亭关墙乃是有丈二的条石,青砖垒砌而成,坚固异常,光是城墙就有三重之多,比起京城的明城墙也好不损色,这当时让萧琴始料未及,本以为松亭关只不过是长城九镇之中的一个小小的关口,料想城楼也不过如此,没想到到此才知晓,竟是这般坚固,瞧城楼上游动的士兵,硬闯恐怕是闯不过去的“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有一急,脱口耳闻:“去往大宁,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路了么”
郑和和纪纲也是第一次来松亭关,二人多少只知晓,松亭关乃是长城九镇之一,是通往大宁的必经之路,至于有没有第二条路,二人和萧琴一般,茫然无知。听萧琴这么问,二人相视一望,均摇了摇头,纪纲道:“萧大哥怎么办难道要硬闯“纪纲说着便自腰间抽出了宝刀。
就在萧琴感到苦恼之际,忽见前方有几个中年的汉子正推着一车野货往松亭关走去,因为车上的山货比较多,恰好两天前下过一场暴雨,故而路面还有湿气,车轮子在湿气的地上行走有些艰难,两个中年汉子推动起来十分的艰难。
萧琴望着那两个中年汉子,脑海之中思索的刚才的一幕,这两个汉子比他们先行一步,通过了关口,他二人出入关口的时候,当时的两个守军几乎没怎么看二人,只不过右侧的那守军在山货车上抓起了一只又大又肥的野兔,放在了自己的身边,便嚷着让二人出了关口。如此说来,这二人定是有些身份,不然就是和这守军认识,要不然就是常年行走关外关内,守军对二人早已熟识了,故而也就不必查阅了“
想到这里,萧琴心中一动,隐隐约约便有了一条计策。他再次望了望二人的穿着,一副普通人家的打扮,但瞧刚才守军对二人的态度,似乎比寻常的老百姓要恭敬了许多,这让萧琴有些疑惑,但眼下出关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见二人渐渐远去,萧琴一个吆喝:“跟上前面的两人”
gu903();纪纲和郑和也都是惯走江湖的人,见萧琴面色沉重,知晓事态严重,二人也不问,脚步一加紧便跟了上去,三人一阵疾行,在二人身后百余米外停了下来,这会儿恰好碰到了一个上坡,二人车上的山货颇多,加上那个时候车轮都是木头所作,故而在泥泞的山路上行动起来颇为吃力,见二人涨红了脸都不曾推动那山车,萧琴朝纪纲、郑和使了个眼神,二人会意,三人立即抢步上前,弯下腰帮那人推起了车子,萧琴随口打个哈哈道:“这位老哥,装这么多的山货,这泥泞的山路可不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