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脸上神色一动,月色下竟然又几分慈祥,但瞬间又恢复了僵尸一般的表情,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大的疑问一般,好一会儿他才微微抬起了头,目光变得柔和,微微点头道:“施主所言不错,不过施主是否想过,当今皇帝执意削藩,先后削掉周、齐、代、岷四位王爷,何以迟迟未对燕王下手,是何原因”
那少女一愣,低下头想了想道:“燕王手握重权,兵多将广,更何况燕王身经百战,朝中早已没人是他的敌手,新皇帝这才先从其他四位王爷动手”
慧空面色严肃,半响才叹了声,道:“施主所言差异,想当年太祖皇帝以”天下之大,必建藩屏,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今诸子既长。宜各有爵封,分镇诸国。朕非私其亲,乃遵古先哲王之制,为久安长治之计。圣谕便将年仅十一岁的燕王分封北平,其时大明开国未久,故元朝廷北遁塞外,仍具有相当实力,且一直觊觎中原。北平是元朝都城,位置险要,燕王自打进入北平府的那一天起,便与秦、晋等其他就藩边塞要地的“塞王”一起,担当起了戌守边疆之责。”说道这儿,慧空顿了顿,理了理思索,继续道:“当今圣上先后削掉了四位王爷的藩位,迟迟不敢向燕王动手实乃是害怕燕王身后的北元势力“
萧琴一惊,心道:“这死秃驴果然不简单,一眼便看出了建文帝的担忧”
洪武年间,元朝汗廷虽然退据漠北,但与明朝保持对峙状态,并时时有恢复对全中国统治的意图。对此,朱元璋诉诸武力,欲一举歼灭北元政权,先后北征六次,削弱了蒙古军事实力,但始终没有能使蒙古臣服。在通过战争征服不了蒙古的情况下,明朝改变了策略,从洪武年间就开始进行全面防御布置,直到永乐年间,修筑起了东起鸭绿江、西到嘉峪关,绵延万里的防线,史称”明代万里长城”。明朝沿万里长城,先后设置辽东、大同、宣府、榆林、蓟州、太原、宁夏、甘肃、固原九个重镇,合称”九边”。并在长城以北建立了大宁卫凌源县境、开平卫多伦县境、东胜卫三个军事重点,合称”三卫”。各边镇卫所驻扎重兵,朱元璋的九个儿子坐镇九边,号称九大”塞王”。
诸塞王沿长城线立国,具体分为内外二线。外线东渡榆关,跨辽东,南接朝鲜,北连开原,控扼东北诸族。以广宁为中心,建辽国。经渔阳、卢龙,出喜峰口,切断蒙古南进道路。以大宁为中心,包括今朝阳、赤峰一带,建宁国。北平地势险要,建燕国。出居庸,蔽雁门,以谷王驻宣府,代王驻大同。逾河而西,北保宁夏,倚贺兰山,以庆王守宁夏。又西向控扼河西走廊,拘嘉峪,护西域诸国,建肃国。东起开原,西到瓜、沙连成一气。内线是太原的晋国和西安的秦国。朱元璋将军权托付诸子,命令皇子出镇九边,这样就形成了洪武时期”塞王守边”的情形。
建文帝先后削掉了周、代、齐、湘、宁王,迟迟不敢对北平的燕王动手,正是基于残留的蒙古,仍具有相当实力,而且北平作为元朝古都,边防根本之地,地位至关重要。一旦削藩后,北部边防顿时显得空虚,如此一来,蒙古骑兵长驱直入,进可攻,退可守“
第9卷371章:逆贼
那少女怔了怔,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低着头回味着慧空话语,似乎在思索着某种重大问题一般,许久才抬起了头,月光那一双明亮如珠般的眼睛盯着慧空道:“可可燕王他”
慧空叹了声,道:“自古忠义两难全,两利相权取其重,燕王身负抵御蒙古入侵的重任,又岂是朝中那般夸夸其谈的书生所能知晓”
“说得好”萧琴忍不住低声叫了句。
那少女怔了怔,似乎还在想些什么,便在这时,西苑一阵脚步声起,一个身影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萧琴眼尖一眼便看出了是店前的店小二,但见他满脸慌张之色,没跑进一步,便扭过头冲着后面望了望,口中不定的道:“大爷,又官兵来了”
萧琴一怔,暗叫不妙。
慧空早已身子一飘,落在了中间厢房的门口,冲着里面喊道:“殿下,殿下”声音居然颇为急促,想来是心情颇为紧张。
好半响,房内才有了动静,月光下,那扇木门“咿呀”的一声被一个身材肥胖的年轻人拉了开来,朱高熙面色苍白,皱着没有冲着慧空望了一眼,柔和的道:“大师,何事如此慌张”
慧空神色紧张,道:“殿下,有官兵追来”
朱高熙点了点头,神情居然丝毫不慌张,倒是镇定的冲着慧空笑了笑,道:“来得到挺快”说完,也不见他如何走出来,萧琴直觉一个白影一晃,在看时,朱高熙早已落在了凉亭前。萧琴一叹,道:“此人神态自如,当真有一番王者之气,难怪他日能当皇帝,看来今晚将有一场恶战了”
月光下,朱高熙的目光落在了刚才那少女的脸上,微微看了两眼,方才扭过身,道:“大师,这位是”
慧空正待答话,忽听的西苑的走廊里,一个身材高大,手持长剑,一身道袍的年轻道士冲了进来,一见朱高熙口中顿时大喝道:“大胆逆贼,那里跑”说着长剑一翻,花了一道虹光朝站在凉亭前的朱高熙刺了去。这一剑去势极快,眼看就要刺中,慧空吃了一惊,身影未动,左手衣袖一挥,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道朝那人袭了去。
那道士万万没想到这和尚手上功夫如此厉害,一个手势不及,慧空和尚袖中的力道结结实实的拍了在他的胸口。“哇”的一声,一口鲜血顺着嘴角喷了出来,身子顿时如柳絮一般,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那道士痛苦的呻吟了声,挣扎着站起来,恰在这时,朱高熙手中的纸扇指向了他的眉心。一股冷气直贯脑门。那道士身躯就像是一尊石像般地定在了当场,顿时动弹不得。
“殿下饶命”那道士全身剧烈地战抖着:“殿下你放了我吧”
朱高熙眼睛里,顿时流露出一片犹豫,微微一叹,望了望那年轻的道士,但见他剑眉星目,一张俊俏的方脸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这一刻他只需力贯扇柄,内力一吐,根本无需扇柄触及对方面门,只凭透过扇枝上的根根钢骨,也足能贯穿对方眉心、取他的性命于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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