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选,也只能是它了。日月灯与你相溶,你已放弃前面六种命数,再无退路。”天一神将淡淡道:“莫要高兴的太早。我已经说过,这只是一种给你提供无限可能的命数。以后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你自身。求真之路,荆棘丛生,求仙之辈,大部分心狠手辣,你或许早早死在别人手中,也说不定。”
“你的确有成仙入圣之可能。然,你本身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资本,所以较之绝大部分修仙者而言,你的道路或许更加艰难。你甚至没有别人那么好的运气,某些对你极重要的宝物,也因此失之交臂。修仙讲究灵根,改命后你也拥有些许灵根,却甚为驳杂,并不纯正。修习速度,也比旁人要慢的多。遇到的困难,却比别人多的多。所以,这个可能虽然存在,却微乎其微。因为这个世上与你这般,有仙缘的凡人不知有多少,九成以上的人,根本不知仙缘在身,数十年后一无所成的死去。剩下的一成中,又不知有多少死于求仙路上。最终能修成正果的,想来百万中亦无其一。”
秦汉倒抽一口凉气。他原以为这将是自己成为强者的捷径。天一神将这番话,虽只是略一提点,却已窥得前路之艰辛。心头顿生气馁之意。转眼想到母亲慈爱的脸,立时升出一股勇气来,坚定的道:“不管前路如何,我必为之努力”
天一神将赞许的道:“很好,我果然不曾看错你。试想,天底下有多少人默默无闻,出类拔萃的又有几个若追寻原始,这些人亦处一穷二白之境地,终究凭借自身努力,有大成就。你已有仙缘,只要你肯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只要你肯始终坚定不移的沿着此道走下去,必能有所成就。”
“是”秦汉沉声道。
天一神将低低答应一声。便在此时,本来没有任何退路的房屋内,出现一层淡淡的气浪,似乎是人形,倒是颇有几分散仙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所谓的天一神将了。他磨磨蹭蹭的伸出一只手一样的气浪,就要按在秦汉的头顶
“滚”
愤怒的嘶吼自秦汉嘴里沉沉发出,宛如受伤的雄狮,在房内咆哮起来。他的全身乍然窜出无数细碎的光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毫不客气的朝身前天一神将的能量状身体攒射而去,一时发出无数啵啵啵的气泡破碎声。
天一神将发出细碎但冗长的惨叫,低低咆哮一句:“小子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倒是看轻了你”
言罢,这层能量状的身体化为气雾消失无踪。
秦汉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无力萎顿在地。在他昏睡的光景里,一个金色的小人,在他头顶前前后后的寻找着什么,似乎在摸索着侵入的路径。足足半个时辰后,那金色小人居然发出孩童一样奶声奶气的声响,叹了一口气,消失在当地。
如囚笼般的墙壁,缓缓坍塌
096时空混乱之退婚
秦汉悠然醒转,只觉头痛如裂,全身没有丝毫气力。似乎脑子里有一段古怪的影像,然而到底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令他的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费力的爬起身,却见自己躺在一处高大的府邸前。宽阔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死气沉沉的压抑。
他的手中仍然抓着日月灯。
先时本已融入手心的日月灯,再度现出了形迹。这个东西似乎很是熟悉,然而关于它的来历,秦汉又丝毫也想象不到。心里有一股潜意识在告诉他,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于是秦汉又奇怪的看了一眼日月灯。一股无形无迹的记忆,似乎隐匿在空气中,悄然没入他的意识中。很快,秦汉便得到一连串的讯息,他的母亲被歹人劫持,要救母亲,就必须去和宁小姐退婚
他分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连目光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是秦汉有生以来,最危险的时刻只是此时的他,仍然难以察觉。
旋即,一幕似乎极为熟悉的画面,自他的脑海中浮现,旋即彻底沉沦其中
“小秦汉,快叫我姐姐,以后坏人欺负你的时候,我就保护你”六岁大的宁婧梳着小辫子,穿着花棉袄,小脸儿冻的红扑扑的,在雪地里抓着秦汉的腮帮子,恶狠狠的威胁着。
“放开秦汉哥哥,姐姐,你放开秦汉哥哥”牙牙学语才会走路没多久的宁霜,小手在宁婧后头费力的撕扯。
那一年,秦汉五岁。宁婧一直抓着他的脸不肯放松,后来他找了个空当,把宁婧压在身下,抓起雪就往她脸上脖子里塞。宁婧冻的在雪地里直打摆儿,一夜高烧不退。
想到这一幕,秦汉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前次回家,从母亲的嘴里得知,宁伯已贵为兵部尚书,宁婧得到仙人青睐,去了仙山学艺。打小便甚为柔弱的宁霜,已能绣出极漂亮的女红
两尊高大的石狮凶狠霸道,凛然生威,令人生出退避三舍之意。
秦汉自报姓名,守门的家奴带着怀疑的目光通报去了。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去而复返的家奴微微躬身道:“大少爷有请”
进了府邸,只见雕栏画栋,楼宇重重,假山嶙峋,花木葱葱。三进三出的大门前,均站着手持兵戈面无表情的侍卫。这是秦汉第一次进尚书府,一路前行,当真生出侯门深似海之感。
宽阔的大厅内,坐着慢条斯理品茶的蓝衣公子,长相倒是颇为俊朗,只是一脸倨傲,见秦汉进来,头也不抬,不冷不热的道:“坐吧。”
秦汉不以为杵,淡淡道:“我就说几句话,站着就行。宁伯呢”
这青年便是尚书长子宁真,宁婧和宁霜之兄。
宁真仍然不曾抬了眼皮,专注的盯着清澈的茶水,似乎里面有朵花儿,冷笑道:“父亲上朝去了。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里是你说见便能见的说吧,找我家什么事,又是缺银子花吗我宁府家大业大,开支极多,可腾不出多余的银两救济。”
秦汉心底暗怒,长眉微皱,又念及今番上门,终是自己理亏,咬牙忍下。骤听厅外传来轻而快的脚步声,一个柔和软糯的好听女声响起,带着三分责备意味:“真儿,不准无理”
却是一个淡施粉黛的中年美妇,仪态清雅,姿容明丽,见到厅内站着的秦汉,凤目一喜,柔声道:“是秦汉吧都长这么大了怎么站着,真儿这孩子,真是越发不懂事了,来,快坐下。”旋即向厅外的下人吩咐道:“上茶”
秦汉忙躬身行礼道:“伯母好”
宁伯母的身后,是一个含羞的少女,身穿山茶黄芙蓉花的长裙,黑发如瀑,肤白如雪,杏眼桃腮,极是秀美可人。她的目光有些躲闪,时不时偷偷看上秦汉一眼,便立即低了头,羞不自胜的样子,黑漆漆的眼里却露出欢喜的光。
“宁霜”秦汉笑道。
“秦汉哥哥”宁霜俏脸微红,裣衽为礼,只是再也不敢看秦汉了。
秦汉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宁霜打小便甚是害羞,遇见生人躲躲闪闪话也不敢说上一句。唯独对自己极是亲近。就算和宁婧宁真打架,她也从来帮着自己,俨然是最忠实的同伴和战友。若是己方得胜,她便欢喜的为自己拍打身上的灰尘。若是吃了亏,便哇哇大哭,一边叫道:“不准欺负秦汉哥哥不准欺负秦汉哥哥”
入了座,宁伯母关切的问道:“秦汉,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次不走了吧你娘还好么”
“我娘还好”秦汉含笑道:“昨夜才回来,小侄学医有成,不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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