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下头再看一看。”他道。住持听了赶紧将一串钥匙掏了出来领路,苏琴、白玉郎等人也跟着。冉非泽行了几步,忽又回头,对秦德正和一旁的玄青派弟子道:“他不可能自己挖成这些新地道,定是找了工匠。把为宁福庵修寺的工匠找来问问,许是能找到些线索。”他顿了一顿,忽又想到:“也许找不到了,如若真是这般,怕是他们已没命在。”
秦德正明白意思,“我立时派人打探,总该能查出些什么来。周围出路我们均派人堵守,若是苏姑娘真还在这,定不能教她被恶贼带走。”
冉非泽看了看周围一圈人,点了点头,拱手道了句“万事拜托”便与住持等人一起进了佛殿,从佛像后头的暗门走了进去。
苏小培此时正看着杜成明的微笑,听着他再一次说:“这一局,我赢了。”
苏小培眨了眨眼睛,不露声色,“我不信。”
“不信”
“你说在你手上就在吗”
杜成明哈哈大笑,“小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过招,比谋略,比读心,比谁拿着谁的弱点更准。你瞧,我们看不到外头的情形,你说庵里换了人,会将那些劫匪擒住,我虽看不到,可我还是信了。你说在司马宛如身边安排人相护,我虽没看到,可我信了。如今我走了一步棋,你怎么不认账呢”他敲了敲桌子,“你若不信,那这事便没乐趣了。”
他笑了笑,问苏小培:“你知道唐莲后来如何了吗”
苏小培没说话,她在宁安城的时候有打听过,唐莲出家了。
“静慈寺。法号静心。”杜成明说着,苏小培静静地看着他。他继续道:“她很努力地想摆脱过去的阴影,好好过自己的下半生呢。听说,她是那寺里最勤奋最刻苦的姑子。”杜成明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屋角,苏小培的目光紧紧跟着他。屋角有只木箱,杜成明把木箱打开,转头对苏小培笑了笑:“来看看,我还真担心你不信呢。”
苏小培走了过去,还没走到就已经看到被蜷着塞在箱子里的人。穿着灰色的僧衣,光着头,脸上有被击打过的伤痕,双眼紧闭,动也不动。苏小培眼眶一热,一下扑了过去:“唐姑娘。”
那确是唐莲,像是死了一般的唐莲。
苏小培伸手去摸唐莲的颈脉,杜成明道:“她活着呢,死不了。”若是死了,他还拿什么做筹码呢,他不傻。
苏小培探身将唐莲拉了起来,杜成明没拦她,他看着她将唐莲抱了出来,让唐莲能舒展肢体靠着箱子坐着。杜成明坐回椅子上,看着苏小培察看着唐莲的伤势,他道:“无大伤,不必担心,只是下了些药,让她能安静点。”
苏小培扭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杜成明又笑,笑完了,说道:“她是你来到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吧,也是你第一个帮助的人。这姑娘心里对你是感激的。我的人去找她的时候,她听说是罗平逃窜出来欲加害于你,需要她帮忙指认和设圈套引出罗平,你非常需要她的帮助,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立时上路。这姑娘,置自己安危于不顾,一心要助你,当真是有情有义的。”
苏小培闭了闭眼,她知道杜成明的用意,他这样说,是要强调唐莲对她不薄,是为了她才被捉的。她若是置唐莲的生死于不顾,那就太过狠心了。苏小培睁开眼,再看了看唐莲脸上的伤,她的脖子上也有被掐的痕迹,想来是在杜成明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你再说说,你想怎样”苏小培的声音很平静。
“你莫挣扎吵闹,乖乖跟我走便好。你看,很容易办到,不是吗”
“去哪里呢”
“去一个安静又没人知道的地方。”杜成明看着苏小培,“我知道此事之后冉非泽定会搜遍天涯海角来找我,不过不必担心,我来这十多年,网罗了不少人脉,也有好些秘密的藏身之处,钱银也是存了不少。冉非泽奈何不了我,我们可以先隐居一段,待我将他收拾了,我便又能回去做我的捕头大人。而你,苏小培,我会小心不弄死你,但也希望你的忍耐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够强,别这么轻易的被吓疯吓死了。多给我一点时间从你身上确认究竟有没有死而复生这件事。”
“听起来真是非常不美好。”苏小培冷着脸,平板板地道:“你以为你躲得掉壮士不会放过你,不会中你的圈套,他也有许多朋友,他们会帮助他。”
“帮助他什么呢帮助他追杀一个他根本没有丝毫证据指证他有罪的人吗”杜成明说到这里又要笑了,“江湖也不是这么丧心病狂的,没凭没据,别人怎么帮他只能自己动手,悄悄地动手,否则,定会有人伸张正义,谴责他谋害无辜,冷血凶残。到时候,也不知谁追杀谁了。江湖里暗杀的、寻仇的、自以为主持公道的人这么多,谁知道是谁最后杀了冉非泽呢,也可能是他不知招惹了谁被人下了毒手,也可能是他只凭自己的怀疑便残害无辜惹怒武林,总之,若他不幸丧生,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将他忘掉的。他身边没有亲人,没有同门,朋友这种关系,太淡薄了,他会被遗忘,大家偶尔茶余饭后会谈论谈论,哎,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冉非泽,也不知为何失心疯,惹得江湖腥风血雨的。”杜成明说到这,摊了摊手。“而你呢,若还能活着,便会呆在我为你准备的牢狱里。不过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也许想不到什么好玩的实验了便不想留你了,所以你最好能有趣一些,最好能乖乖地把我想知道的全告诉我,这样你就能少受一些苦了。”
“壮士会把你脑袋拧下来喂猪。”
“在他收到你的断指之后还是收到你的腿之后”杜成明啧啧有声:“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他到底能承受多少。当初我便是想这么干的。带着罗灵儿的遗书,教他知道你确是死了,然后假意挖到你的残肢什么的,看看他会有怎样的表现。若是他的表现教我满意,我便带着人与他玩玩。”
“当初你受到折磨的时候,没有人帮助你是吗”苏小培忽然说,语气很是同情。“是谁向你施暴呢你的母亲那时候你多大”
杜成明的脸猛地一沉。
“她有心理问题是吗她不顾你的哀求,也没人听见你的哭喊,是吗或者有人帮你找警察了,那时候警察顶多是去你家里看一看,问一问就走了,是吗这换了更残酷的对待,是吗单亲母亲带着小小年纪的孩子,是女警来处理这事的吗你母亲得的什么病你醉心心理学,就因为这个你从小被虐,就有了施虐的幻想,你想像着自己威力无穷,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不会再饿肚子,不会再有人打骂你,不会再受到惊吓,反过来,你才是控制一切的那个人,能任意折磨凌虐别人的人,是吗”
杜成明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掐住了苏小培的颈脖,将她按在了墙上。
“你猜,我会不会一激动就捏断你的脖子”
“我猜不会。你不想杀我。”苏小培很冷静地盯着他的双眼,他的呼吸离得她很近,近得能让她感觉到他的气息,但她没挣扎躲开,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她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一丝怯弱,唐莲在命如今是在她的手上。她要等冉非泽来找到她。她想救下唐莲。
“那些女警是你杀的”她问了,她看到杜成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爸爸也是你杀的”天知道她的心在狂跳,她的手心在出汗,但她的声音仍努力平静着。
杜成明更兴奋了,自身微张,瞳孔增大,他的手掌用劲,她顿时觉得喘不上气来。他笑着说:“被害者家属我见过不少,但你是最特别的一个。你那时候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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