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培眨了眨眼睛,往他怀里拱了拱。又听得他轻轻的声音:“闭上眼睛,我陪着你。”
苏小培听话地闭上了眼,有些平静下来。“我会一直陪着你。”她听到他说
“可我却没办法一直陪着你。”苏小培心里这样想着,这话她说不出口,但却忍不住想,她很抱歉,她真的难过。
“用些事用想的是迈不过去的。”冉非泽亲了亲她的发顶,“你需要休息。”
“对不起。”她忍不住道歉
这回他没有纠正她的用词,只轻轻抚着她的背,“乖。”
苏小培被他抚得很舒服,他的怀抱真是好,她想就这样一直被他抱着,她想她会睡着的,然后她真的睡着了
苏小培醒过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她听了一听,认出了声音,赶紧跳了起来。飞快的着装洗漱,推开了门,看到司马婉如正坐在外间与冉非泽说话。
“苏姑娘。”她见着苏小培,赶紧站了起来施礼
苏小培摆摆手,大家一起坐下了。
“苏姑娘放心,没人见着我来。娄大侠他们替我把着风呢。”司马婉如先把这话说了,教苏小培安心。接着又问:“刘响就这般死了那之前排布的计划,都使不上了。后头如何办,姑娘可想好了”
司马婉如是苏小培唯一能想到的能帮上忙的姑娘。她姐姐司马婉清被罗灵儿与罗奎所杀,原本涉及到罗灵儿之事,苏小培还有些担心司马婉如会不愿相助,怎料司马婉如听说她回了宁安城,主动找她,说当初救命之恩,她一直未有机会相报,如今听得江湖上传言纷纷,有恶人针对苏小培行恶事,她问苏小培是否需要她相护,毕竟她也是姑娘家,姑娘家相伴着,有些事也方便些。
苏小培倒是不需要她陪护,这抢了壮士的活,怕是壮士不高兴。苏小培另有托付给司马婉如,她要对付刘响,她需要一个罗灵儿的魂魄。装成鬼还需要消失得很快,这显然需要一个与罗灵儿身形相似还得会轻功的姑娘。司马婉如很合适。
司马婉如一口答应下来,但之后商议着需要到常府她有些不乐意。可常君很乐意。
原本常家听得罗灵儿是被人杀害就表示要全力相助逮出真凶,当然事情只有常君和他父亲知道,越少人知道真相事情就会演得越好。常君与司马婉如经司马婉清之死后是再难结上情缘,但常君吃了教训,再不愿拖拉犹豫,他明确告诉司马婉如,他只喜欢她一个,他只想与她一起,他明白心结难解,他知道情缘再续,所以若是不得她相伴,他也无怨,他只是过着自己一人的日子,等着他俩再能有缘的那一日
所以苏小培对付刘响的计划,无形中是帮了常君一把,让他得以多些机会与司马婉如碰面。原本的计划里,罗灵儿的魂魄扰乱刘响的心志,让他没了冷静欲对苏小培下手,他为了这件事便会背离杜成明的嘱咐,多做许多他自己的安排,他的小动作越多,他做的事越多,留下的线索和露的马脚就越多,而且他的关注点在苏小培身上,在冉非泽和江湖众汉子身上,常府和司马婉如他定是忽略的,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抓他个现行。结果刘响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杜成明灭了口,苏小培他们之前做了那许多现在看来完全成了白费力气。
司马婉如听得刘响已死,赶紧来问,毕竟后头的计划牵涉着一连串的事,是不是要继续,是不是有变动
苏小培看了看冉非泽,冉非泽正给她递杯水。她接过了,心里很是感激,幸亏有他,幸亏她身边有他,他说得对,这一觉休息好了,她的头脑清楚多了。
“刘响的那部分是没办法了,之前的准备确实白废。但之后的那些事还是要做的,凶手还没有放弃,甚至他的节奏会加快。我是说,他的行事会提前。我们也得加紧准备,第四件案很快就会发生,这次我们一定要防范住,不能再教无辜的人受害”
司马婉如点点头,但对付刘响的计划失败了她仍是觉得可惜。“原本可以抓他现行的,如今这些毁了,那幕后恶人又得逍遥。”她听了几位姑娘无辜冤死之事,心中是恨极的。
“也不是那么逍遥了。刘响之死,称不上断其臂,但断一指也是会给他带些不便。他那人极是自负自傲,容不得旁人半点不听从,但人之一死,他也会发现,破绽越露越大了。他的人手安排有了缺口,他势必会急躁些。昨日他布了那个场面给我看,也正是表明如此。他心里有恨,要给我重重一击。司马姑娘,请务必转告,大家切记小心行事,第四案是比前面几桩更凶险的。”
司马婉如豪迈一抱拳:“姑娘放心。于情,姑娘为了姑娘找出真凶,让她九泉之下瞑目,又救我一命,此恩当报。于理,这世间万恶之人,人人得以诛之,我们学武之人,江湖之义,这些事本该做的,何况同为女子,岂能容这些恶人欺凌。凶险难免,我们心中有数,姑娘有何安排,嘱咐便是。”
苏小培心中一热,想起当初初见这司马婉如,冷若冰霜,拿着把剑到处晃,她觉得她很不礼貌,不喜欢。原来却也是个侠义心肠的好姑娘。苏小培点点头,在心里把思维又整理了一遍,把自己的想法又与司马婉如说了,因为刘响之死,有些事情是需要改变,但之前的一些安排在这关卡上也正是到了关键时候。司马婉如认真听了,表示回去一定好好安排
司马婉如走后,苏小培转向冉非泽,“壮士。你那些江湖友人们,都准备了吗”
“陆续都到了,也没聚太近,若是有事,招呼声便能赶来。”
“我们还摸不准杜成明手底下在各派里究竟有多少暗桩。”
“在武镇里怕这个,在宁安城却是能防住的。来帮忙的都是那几个我们信得过的,其他无端跑来凑热闹的,便是可疑心,需防范些。再者说,那些武林人心高气傲,未必愿意给杜成明当打手,他们也还需要日后在江湖里混的,暴露得太明显谁也不愿。除非有把握全身而退。”
苏小培听了,点点头:“江湖人的心思,还是壮士比我更了解些。那如今,我们需要把杜成明在这宁安城最重要的一臂砍了。刘响之死,定是能有线索指向神算门,只要府尹大人愿意,多少都能找出名头将神算门的人押来审一审。借机将他们都关了,这是否可行”
“当然不行。你倒是想,可府尹大人定是不愿的。要知道,一旦涉及江湖门派,这里头的事没打点好,便会引起江湖血杀,界时宁安城大乱,府尹大人如何担得起他不敢的。除非他有铁证,要抓的人也只是门派中的小人物,伤不及江湖门派筋骨,他还有朝廷的批示,否则,任何一个江湖门派觉得受了委屈立时拉上其他派联手报复,就不好收场了。”
“那不是造反吗”
“按理是这么个理,不听官府摆布的便是造反。但手上有剑的便可以不礼貌些,这些个你不是早知道。”
苏小培撇撇嘴,她是知道。“杜成明昨天摆了那个场面给我看,他不会离得太远的。他定是很想欣赏到我被打击的胜果,所以他一定就在附近了。我想砍一砍神算门,伤他臂膀,让他更急切些。”
“那你为何指望府尹大人,你该指望我啊。”冉非泽冲她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哪怕一丝一毫,能指向某人会对你不利,我便会对他不客气。神算门算个屁。”他耸耸肩,一摊手:“我们江湖汉子就是这么率性。”
苏小培抿紧嘴,被他的表情逗得有些想笑。“话说回来。”冉非泽忽然表情一整,“今日开始你洗澡我得计时,点上支短香,半柱香不出来我便要破门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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