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心思确是缜密,做戏当真是做足了全套。若不是苏姑娘嘱咐那真的惊讶神情极短方是真的,我怕是会被他骗过去。”萧其说道。他来报信说方平在街上遭到伏击,付言那虚假的惊讶被他看出来了,可也就是那个表情他看出来了,其他的,竟是没留下什么破绽。
江伟英道:“他想通知其他门派的人,一来确是做戏给我们瞧,二来是想把事情闹大了趁乱取胜。帮腔的人多了,他自然腰板就硬了。”他问萧其:“你方才出去查到什么
“他唤了那叫丁子的去问话,未唤马二
“嗯,那看来方平身边他确实安排了人。”
“有几人身着夜行衣翻墙出去了,朝着镇东方向走了,想来是去追尸首去了
“很好,那便等着各门派上门来吧。”
这一夜,付言通宵未眠,他睡不着,他在等消息,虽然他知道消息未有这么快回来,那他就是有些急。他在屋里转来转去,遣人去问了两回方平是否苏醒,得到的回答都是未醒
天已经快蒙蒙亮了,付言坐回到桌前,方平未醒是个好事,看来他的伤比他想像的还重。他在犹豫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给方平瞧瞧伤,按理应该请,可若请来的大夫说这伤重需多加小心还好了,到时方平伤重去世也算合情合理,可若这大夫说出方平的伤无大碍,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他岂不是给自己下手添了麻烦大夫这块,他确实没什么掌控得住的人选,临时收买怕又不妥当。
付言没想到什么特别稳妥的,于是先不想,干脆坐下来记事。他在册子里把自己这头发生的所有事仔细写了下来。原本一切都已慢慢恢复正常,但那妖女来了。付言写得很慢,他一边写一边认真回忆苏小培说的话。他对比着关于这女子的传闻,认真想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和叮嘱,他皱了眉头,把事情都写下后,把桌子拉开,将册子放在桌背上的一个暗格里,再把桌子推了回去。
冉非泽这一夜也没有睡。他在屋里与白玉郎、季家文等人商议天亮后该做的事。推算付言的行动,这日是最关键,他们的时间和机会都不多,须得抓紧。
苏小培倦得已在隔壁屋睡下了,先前她困得脑袋直垂,差点没倒在冉非泽身上,被白玉郎一顿耻笑:“大姐精神这般不济事,如何成大事”
话刚说完就被冉非泽一巴掌巴在脑袋上,赶紧改口:“若是有靠山,不济事也是成的。”
于是有靠山的在靠山的支持下回屋去小睡一会。靠山自己与众人再确认其他事的细节。其实事情都是安排好的,有去接应护尸队的,有伏在七杀庄外监视庄子进入动静的,有赶到附近各派拉帮手的,但就是有一件事得冉非泽亲自去,而冉非泽离了苏小培很是不放心,得交代季家文、白玉郎和刘响好生照料
白玉郎又是长长一叹,道:“只可惜我与刘大哥均是官差身份,干不得这偷窃之事。不然定是能给冉叔分忧。”他说着还斜睨季家文一眼:“不像某些人身份合宜,办这事正好,被逮着了还能说是来找师父师兄的,只走错了地方。”
季家文涨红脸,小声道:“我,我也是有身份的。”官差有什么了不起的,最烦的就是官差了。“我是名门正派弟子,也不能干偷鸡摸狗之事。”
白玉郎再叹一声,又想拍他的肩了:“这位兄弟,你在玄青派过得还好吗你师父师兄居然忍你到现在。”人家做师父做大师兄的都去深入虎穴了,这小师弟居然敢说这些是偷鸡摸狗。
季家文脸通红,自知失言不吭声。冉非泽为他解围:“不用他,他怕是会在脸上刻上我来窍物,我很可疑,说什么找师父师兄定是没人信的。”
“也对。”于是几个人再不管季家文,又把他撇圈外了。刘响倒是有心想帮着冉非泽去,但冉非泽还是拒绝了。这事还是他亲自办放心些,于是他嘱咐这些人守好小培,自己天未亮便出发了。
晨光初现时,付言去看了方平,刚出门就撞见一个手下飞奔来报,说江伟英和萧其去探望了方平。付言急步赶去,路上问:“方叔可醒了”
“未曾。”手下答的这话让付言心里稍安。进了屋,看到江伟英正皱着眉头给方平把脉,他见得付言进来了,赶紧道:“付大侠,方大侠这伤势怕是不妙,我虽给了他我门的疗伤圣药,但怕是不顶事,付大侠快去请名医回来救命吧。我医术不精,实在是惭愧
付言闻言,心中一喜,却低头拱手:“江掌门救命之恩,我替方叔谢过。我来此便是看看方叔伤情,若是未见好,便打算为他快请个大夫。”他上前看了看方平脸色,也去摸了摸他的脉,确是微弱得差点感觉不到。他垂下眼,抿了抿嘴角,对江伟英道:“我去唤人请大夫,先失陪。”
他出了屋子,走到隔壁,将丁子叫了出来行至院中,见左右无人,他交代:“我一会支开江掌门他们,领他们去吃早饭和议事,你把剩下的那些药再给方叔灌上,他伤得重,再加点药便能归西,落不下痕迹。”
丁子有些迟疑,付言微眯眼:“你难道忘了你做过什么”
丁子忙低首道:“大公子放心,这事定会办妥当。”
付言盯着他看,半晌终是满意,又嘱咐:“下完了药你便去请个大夫来,请姓李的那个好了,他与方叔没甚交情,也好财。请来了,差人来唤我。”
方平的屋内,眼见付言出了去,萧其便找屋里守的那仆卫说话,问他一般庄里都找什么大夫,大公子唤人去请,得多久啊云云,那仆卫与他说话,视线转开,江伟英从袖中摸出粒丹丸,塞入了方平的口中
不一会,付言进了来,言道已差人请大夫去了,又说江伟英等受累都没能休息好,他觉得甚是过意不去,准备了些早饭,还请江伟英和萧其赏脸一起用餐。江伟英和萧其自然一口答应,两个人跟着付言走了。付言临行前对守在屋内的那仆卫道:“莫扰了方叔休息,在门外守着便好。”
仆卫应了,跟着付言等人一起出去,把门关上了。屋子里静悄悄地,只剩下单独躺在床上的方平。过了好一会,方平的手指动了动,没一会,眼皮也动了动,而后,他睁开了眼睛。初时看到自己躺在自己屋里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再然后他想起来了。他心里头一阵难过,闭了闭眼,而后他悄眼看了看屋内,没人,正待翻动身子,听得外头脚步声响,丁子的声音响起:“大公子唤我去给方叔请大夫,我先来看看方叔的状况,好跟大夫细说。”
外头仆卫应了一声,丁子走了进来。方平慌忙闭上了眼,靠着耳力听着丁子走到床边。有一会没动静,也许他是在观察自己,方平没敢动,心跳得厉害,但静静等着。之后是衣裳摩挲的动静,然后他听到丁子小小声的道:“方叔,你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然后,方平感到有一只手把自己的嘴捏开了,方平猛地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丁子拿着个小药瓶的手。
丁子吓得正待大叫,却被方平点了穴。丁子动弹不得,手还被方平捏着,惊得是一身冷汗,瞪大了眼睛。方平也瞪着眼,他果真是太傻了,他想庄主被杀应该是那妇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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