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要念叨:“姑娘下回莫要如此吧。”
苏小培茫然,她又怎么了
冉非泽指指她脚下:“随意与一男子进屋,便是不妥。”
苏小培撇眉头,不是吧,那她在武镇的时候跟鬼住一屋呢冉非泽伸手揉她眉心:“当然了,与我便可。与其他男子便莫要如此。”
去,当她傻子吗苏小培拉了椅子坐下,壮士老妈子颠颠过去继续讲道理:“你莫要不在意,这世道便是这个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姑娘总不把这些小事放心上,害得我若离得姑娘远些便着慌,不知姑娘说话留心没留心,也不知姑娘惹祸没惹祸。这男女共处一屋确实是有讲究,姑娘与我呢,是怎样都行的,可是别的男子姑娘还是要”
“闭嘴。”话没说完,就被实在受不了听他唠叨的姑娘截了话。冉非泽顿时闭了嘴,又撇嘴,颇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我随壮士进屋,就是知道别的男子的屋不能乱进,我这不是早长了教训,规规矩矩的吗我还知道今日一大群汉子,不好叫那个庄主夫人出来多见见,我多懂规矩啊。”
“哦。”懂就好,壮士先生被训了,不敢再批评她。
“壮士去帮我与江帮主说说,有些事都安排安排。”
“怎么”
“方大侠要来寻我,路上会有事发生。”
“为何”
“因为在庄里出事便是自找麻烦,所以凶手定是等方大侠出庄后再动手。”
冉非泽兴致勃勃:“说到这个,我已猜到方平怀疑的是谁了。”
“是谁”
“不能马上揭穿,不想闹大,却想着自己查出真相后等待时机严惩。庄主一死,在方平心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庄主的血脉独苗小少爷。才三岁而已,刚没了爹,怎么能马上又没了娘如果不妥善安排好这事,孩子受的伤害怕是不轻。方平怀疑的人是方李氏,庄主的遗孀。”
苏小培笑了:“壮士说的有理。”
冉非泽得意:“那是自然,我说了我可是配得上姑娘的聪慧。”
苏小培又笑,说道:“方大侠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他应该一如壮士所言,因为顾忌着小少爷,所以暂时不会把事情闹大,他想自己解决,起码自己先找到稳妥的证据。”
“姑娘觉得他做不到”
“他有疏漏,确实做不到。在他找到证据或是能把这事张扬之前,怕是已命丧黄泉。”
“不止一人”
苏小培点头。“壮士快去通知江掌门,让他帮忙安排布置,我猜最快今晚,希望快些吧,事情拖久了容易生变,那付言可是个急性子。最快今晚,方大侠会来客栈,他在半路会遭到伏击。请江掌门务必将他救下。”
“付言”冉非泽点头,这人他瞧着就是不顺眼,“他与那庄主夫人有染”
“这我可不敢说,我只说我看到的能推断的。今日只有两个人垂眼躲避着我的视线,一个是付言,一个便是那庄主夫人。按情境来说,那庄主夫人低首垂眉是乎守礼,但依方大侠所言的庄主夫人,却是个很有主意的,庄主亡故,她甚是悲切,对申冤之事关切追问。我们今日到访,摆明了是要查庄主之死真相,她却不闻不问,只打了招呼寒喧几句便走了。方大侠在说起这夫人之事时,语调很慢,认真回想,他一边说一边印证自己的猜测。从我观察所得和方大侠的判断相辅,这夫人也确是有古怪的。”
冉非泽已然明白,他去找了江伟英,如此这般一说,江伟英赶紧找了众人来商议安排部署。
推测是一回事,但要找出证据印证这事,并教人心服口服却是另一回事。再者,方平的顾虑,自有他的道理,江伟英也考虑着这一层,若是事情闹开,他们必须得有教人信服的真凭实据方可。
第75章
这天夜里,方平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索着整件事。当日`他发现庄主尸首,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哭喊叫人,他抱着庄主的尸首,身上沾满了他的血,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他抬头四望,血直往脑袋上冲。周围的家仆和弟子很快赶了过来,方李氏是最后赶到的,书房离居院这般近,她为何来得这般迟
先前是他没多想,如今起了猜疑,却越想越觉得她定有古怪。庄主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他面前提起夫人了,难道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起了怨气那时候,他抱着庄主的尸首,他知道他已断气,可他不敢放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真的离去。周围许多人大声嚷嚷,问怎么回事付言领着几个弟子冲了出去,探查周围。而方李氏哭喊着,大声喝问是谁所为是不是九铃道人她说这段时日庄主与九铃道人生了怨仇,两人仇视已久,庄主还曾言要与那九铃道人一决高下。
她泪流满面,悲痛悲凄,她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他摇头。他那时脑子很乱,眼睛里全是泪水,看不清她的脸。他告诉她他推开门,进得屋来就见到庄主躺在地上,他恨他没见到凶手。
“可这明明是才发生的,你什么都没看到吗”她凄厉的声音他至今仍记得清楚。“总能听到什么吧若是有人与庄主动手,兵刃相撞,呼喝之声,方叔,总能听到什么吧”她声音里的悲痛绝望让他觉得他真得该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不然庄主枉死,他这么早发现,却半点线索都没有,他怎么对得起庄主
“一定是九铃道人。”她是这么说的,一边哭一边说,说了好几遍。她还追问运探查回来的付言和众弟子可曾看到凶手,是否是九铃道人干的。
方平闭上了眼睛,他想一定是这样,所以他才生了幻觉,他以为自己听到了铃音,九铃道人的兵器,声音这般特别,他想他肯定是听到了。他甚至就如那苏姑娘说的一般,他努力回想,努力回想,后来竟又想起抬眼间看到一闪而过的道袍一角。
gu903();方平猛地坐了起来,这样的事,真是斥也斥不得,说也说不清。这般说出去,怕是会笑掉旁人大牙。别人说几句猜测自己便当了真,还生出幻觉想象出了证据,自己弄错了,难道还要怪别人曾说过猜测的话没人要求他编谎,没人要求他栽赃九铃道人,是他自己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