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因为死后的一个时辰是转移母蛊的最佳时间,所以那些天我一直没敢睡觉。”薛执柔声道,“我能感觉,她很快就崩溃了,就在那几天。”
“我不能错过,所以白天黑夜一直等着那一刻,终于叫我等到。”
“那是子时,刚过三更,我记得很清楚。”
三更梆响,楚愫宁咽了气。
薛执自由了。
将母蛊从尸体中引出,让它吸食掉子蛊,再请它进到自己的身体里。
自那以后,他的生命又多了一重保障。
陆夕眠听得很难受,但她不敢出声,她只能躲开薛执受伤的地方,紧紧抱住他。
“眠眠,小眠眠……”
薛执在她听不到的地方,温柔地叫了她好多声。
只要叫她的名字,他便能感受到血脉下那条蛊虫的兴奋与满足。
薛执笑它,也笑自己。
他凑到女孩的左耳旁,“眠眠,我还要谢谢你。”
“谢什么?”陆夕眠抬头。
“知道吗,母蛊最喜食的便是情//欲,”他笑道,“其中以爱最甚。”
楚愫宁当初拥有它的时候,从未让蛊虫尝过那个滋味,她的心里没有那个东西。
嫉妒与怨恨虽然也会滋生一种复仇的欲/望,但那些负面的情绪并不好吃。
它刚来到薛执身体里时,自然也不可能在他这里品尝到什么美味。他的生活是苦的,血也是,他身上实在没什么可以作为食物的东西,所以蛊虫最初非常嫌弃新的主人。
薛执薄情寡欲多年,蛊虫受不住饥饿,在寄生到薛执体内的第一年便冬眠了。
直到今年,才被唤醒。
陆夕眠犹豫道:“被唤醒是因为……”
薛执笑着吻她,“因为我开始动心。”
他说他动心了。
陆夕眠怔怔地望着他。
突然直起身体,环住他的肩膀,亲了上去。
动心,这两个字实在太动听。
她因为想求生,所以靠近他,希望他能庇佑自己的家族。
他因为这世间已经再没什么消遣,所以才任由她靠近,想要看看,这个古怪的小姑娘究竟想要什么。
互有盘算的接近与试探,最终织成了一张大网,将他们牢牢困在里面。
越陷越深,一起沉沦在爱与欲里。
“阿执,蛊虫喜欢吃什么,我都有。”
陆夕眠执起男人的手腕,在那条愈发明显的红色脉线上,轻轻印下一吻。
薛执眸色深得不见一丝光亮,反手扣住她的手,抓紧。
陆夕眠眸光明亮、澄澈、单纯,“我的爱很多,并不介意分它一些。”
她的五官似乎比初见时更加明艳动人,更加令他着迷。
“那我呢?”
“你啊,”她笑着说,“你也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