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眠狐疑道:“你不是不让我上赶着找他吗?”
“我为了谁?我还不是心疼你!”
韩恣行翻了个白眼。这个臭丫头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算了随她的便吧。
陆夕眠却觉得韩恣行今儿十分异常,他可难得有这般好心。有劝慰她的这个功夫,他可是向来更喜欢把时间花在吃喝玩乐上。
“舅舅,你莫不是有事要求我啊?”
韩恣行脸色微僵,偏过头,不耐烦道:“我能有什么事找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说完这话又有些懊恼,皱起眉,说句软话又不会怎么样。
韩恣行缓缓吐出一口气,正打算开口,便听小姑娘一惊一乍的。
“哦呀!!开花了!!”
陆夕眠惊喜地望着花盆。
她前些日子看还是个花苞,本以为还得过几天才开花,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陆夕眠激动到语无伦次,站起来去晃韩恣行的肩膀。
“舅舅舅舅!我养活了!我长这么大头一回把花养活了!!”
韩恣行被晃得头晕,他无奈地笑道:“是是是,真不容易,对得起你这两个月的精心养护。”
陆夕眠对这盆花可谓上心极了,她几乎每三日就要往成远侯府跑一趟,去找昭文长公主请教如何养花,风雨无阻。
她从未这般认真地做一件事,如今开了花,也不枉费她的心血。
陆夕眠高兴得昏头转向,她抱着花盆,在屋子里兴奋地踱步。
“这花开了我得赶紧给它送出去,在我手里多一天,就多一分败落的危险。”天知道她身上的诅咒何时显灵。
“正好我还愁没有见他的借口呢,这下有了正当的理由,也不丢人了吧?”
“要是被人看到,我就说是为了答谢,一盆花而已,也没关系的。”
陆夕眠说干就干,抱着花盆就往外走。
韩恣行心头猛跳,心道这丫头说风就是雨,陆家人这办事不拖拉的急脾气真是一脉相承。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揪住陆夕眠的后领。
“哎……咳咳咳!”陆夕眠猝不及防,差点摔跤,她茫然转头,“怎么了舅舅?”
韩恣行脸色颇不自然,但眼下也没时间让他再犹豫。
他咳了声,低声问:“那个,你从宴席上回来,你那两个朋友呢?小风筝和小兰……和谢兰姝。”
“哦,筝筝和兰姝都跟世子哥哥出城去啦。”
韩恣行拧眉,“出城作甚?”
“天儿不是凉了嘛,所以陈琅哥哥就带着她俩去城外的庄子泡温泉去啦,今儿会在那边住一宿,明日才回来呢。”陆夕眠叹道,“本来我也是要去的,可是我心里还念着殿下呢嘛,舍不得走。”
她害羞地咬了下唇,低下头扭捏片刻。
韩恣行心头有些乱,他松了手,心下很快打定了主意。
他离开前,嘱咐陆夕眠,“我今日有事,或许晚归,或许不归,你若是出门,记得同陆长缨说一声。”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已经过了申时。
“你要是去找宣王,见着他的话,多待一会没关系,但是天黑前必须回家,而且务必要让他送你回来,知道吗?”
陆夕眠笑他啰嗦,“知道啦知道啦。”
“殿下公务繁忙,还不一定能见到他呢。”
韩恣行骑马出了门,陆夕眠抱着花盆,盛着马车奔往御司台。
陆夕眠到时,守门的兵差又是那两位。
都是熟人,兵差友善地同她打了招呼,便放她进门。
陆夕眠嘴里哼着歌,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会客的厅堂。
进门的那一瞬,脚步停住。
她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
今日出门一定没看黄历,不然她怎么会在这看到讨厌的人呢。
苏翊昙也十分意外能在这里见到她。
他是来替皇后传话的,可是陆夕眠……
苏翊昙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阔步迎来,他拱了拱手,“陆姑娘,巧。”
“哼。”
陆夕眠扁扁嘴,抱着花盆转身就要走。
苏翊昙赶忙追上去,“姑娘是来找宣王的?你找他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