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
男人一把按住她的手臂。
滚/烫的温度透过衣裳传了过去。
陆夕眠眼露茫然,“不是您叫我……”
“你有认真看本王口型?本王何时让你说坐远些了?”
陆夕眠:“……”
她现在的确不敢再仔细盯着他的嘴看。
她心思不纯。
“自作主张。”他轻声斥责。
陆夕眠懵了。
怎么回事,今日的宣王不仅不温和友善,还很凶,很无理取闹,像是换了一个人。
“坐回来。”他又命令。
“哦。”
陆夕眠忸怩着,往回挪了挪。
二人间一时无话。
雨声哗啦,在他们的面前织成了一片摸不透风的雨帘。
陆夕眠对着雨幕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白净的颈子红了一片,她挣了挣胳膊,小声道:“殿下,您能不能先松开我。”
从方才他抓上她的胳膊起,就再没松开过。
“讨厌?”他问。
“没有……”女孩红着脸道,“热,您太热了。”
她咬着唇,不安地往回缩。
若是在今日之前,她断不能往别处想,可是谢兰姝的话始终回荡在脑海里,她已经没办法再把薛执当成一尊不分男女的菩萨了。
这是个比她稍稍大上些年岁的男子,成年的男子。
如此这般纠缠着,就不太合适了。
薛执见她排斥,不再强求,收回了手。
“殿下,咱们进殿吧,我去找太医来,您还烧着呢。”说起这事,陆夕眠又不免多了点怨气,“卫大人说您进宫报平安?您现在这个样子,任谁看了能放心啊。”
薛执却十分认真地反驳:“本王方才进宫见陛下,烧已经退了。”
烧退了,他保持着十足的清醒,不会叫人看出端倪。
“那现在怎么……”
“本想着回府,可是路上突然觉得不舒服,便没再走。”
“可是您在宫里有休息的地方啊,为何绕远来这里?”陆夕眠好奇道。
给宣王休息的地方就在思政殿的西侧不远,难道是害怕被陛下发现?
“人太多,很吵。”他说,“这里我住过,很熟悉。”
陆夕眠诧异道:“您还在这里住过?”
她抬眼打量着整座宫殿。
“小时候住过一段时日。”
发着烧的宣王殿下依旧思路清楚,几乎看不出什么问题。
他的脸平时很白,这种时候倒是多了些健康的血色。
不过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
突然暴露的攻击性,突然变得很难交流,说话带刺,脾气不好。
也有些好的,比如:有问必答,有话就说,异常直白,不再跟你绕着兜了半天圈子也回答不到点子上。
陆夕眠点点头,安静了下来。她心里在思忖着,该怎么把这个不听话的病患劝进屋去。
她正出神,手腕蓦地一痛。
吃痛地低呼了声,抬眸便看到男人眸色漆黑,紧盯着她。
他攥紧她的胳膊,执拗地把人困在原地,叫她逃无可逃。
嗓音倦懒微哑,似漫不经心,出口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陆夕眠,你究竟要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这句自从初见起,便一直横亘在薛执心底的问话终于问出了口。
直白、明了,不掺杂一点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