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免思忖片刻,道:“陆大将军的女儿性情如何,有何爱好?”
他记得妹妹同陆夕眠关系也很好,既然遇上了,那么就问她好了。
谢兰姝:?
谢兰姝犹豫道:“兄长打算作甚?”
谢司免并未隐瞒,“宣王殿下问。”
谢兰姝:“……”
还好不是你移情别恋了。
怎么又是宣王?
谢兰姝头有点大。
陆夕眠刚刚才跟她打听宣王的事,此刻兄长又受命于宣王,来探听夕眠的事。
那两人之间没什么?她是不信的。
谢兰姝张了张口,谢司免抬手制止,他走到书案后,铺纸研磨,将笔填饱黑磨,才抬头看了一眼谢兰姝,示意她可以说了。
谢兰姝沉默了下,一一讲来。
她说得口干舌燥,谢司免也记完了两张纸。将纸就放在桌上,用镇纸压好,等待墨迹干涸。他从旁边的匣子里翻翻找找,取出了些女孩家的小玩意,揣在袖中,打算出门。
谢兰姝哎了声,“哥,我也有事找你。”
谢司免淡淡回眸,听完对方的诉求,也沉默了。
还挺巧。
“能借下你这的纸笔吗?”谢兰姝问。
谢司免没回答,他折返回书案,从角落一沓废弃的卷宗里翻了好一会,抽出一个纸张有些泛黄的小册子,递了过去。
谢兰姝接过,瞧清楚封皮的几个大字。
官笺注疏之御司台。
谢兰姝:“……”
官笺书是一套书,总结了各地官员的一些从政经验、为政之道,由各个司衙的长官编撰,供底下的人和后人参考。
这里头也会记载六部及其他各个机关的职能,被官场人奉为入职必读手册。
谢司免将书放到妹妹手上,手指点了点。大概是想说,他知道的内容都在这本典记中了。
再问旁的,一概不知。
谢兰姝叹了口气。
好吧。
谢司免再度出门,谢兰姝追了出去。
“哥,你是要去找筝筝吗?”
谢司免沉默地看着她。
“她今晚宿在陆府,陪夕眠。”
话音落,谢司免的神情有一瞬落寞,再瞧,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的手摸向袖口,那里还放着要送给陈筝的东西。
兄妹二人在房门口沉默对视了片刻,谢兰姝先带着册子,转身离开。谢司免拢了拢袖袍,折返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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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姝对着那本官笺书研究了两日,什么名堂都没看出来,索性带着册子又去了趟陆府。
她是陆夕眠的挚友,对于宣王暗地里这些小动作,她不可能视若无睹。
朋友之间向来坦诚,原本如实告诉陆夕眠是为了让她有所警惕,万没想到,陆夕眠听说宣王也在打听她后,乐开了花。
和谢兰姝所担心的不同,陆夕眠倒不认为宣王是居心叵测,她生出了个荒谬的念头。
该不会是被她先前那些真挚的马屁打动了吧?
她克制着上扬的嘴角,未果,索性任由唇角上翘。
谢兰姝带来的书她没来得及看,郑重地放在枕头边上后,一刻都等不及。揣上令牌,叫了马车,从将军府后门出去,直奔御司台。
陆夕眠怀揣希望,兴冲冲而来时,薛执刚把谢司免送走。
那两页关于陆夕眠喜好的信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书案的角落,它被男人随手一放,连拆都没拆。
卫惩犹疑片刻,不解道:“殿下,您不看吗?”
薛执一手执笔,一手捻着卷宗书页,心不在焉道:“不看。”
“那您为何……”
“放着吧,”男人随口敷衍,“晚些时候再看。”
他原本也不是真的想打探小姑娘的性情与喜好,那些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