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阿祥血污满脸,左臂已断,孤零零的趴伏在地,倘若不是完颜呼邪眼利,他人或许一时还认不出他;完颜呼邪纵身下马,疾步趋前,双手扶起阿祥,低声道:“阿祥,阿祥你怎么样”
“统领统领呜呜我对不起你啊,更对不起我手下那些弟兄啊统领,小友死了,他是断了腿,还砍了五个蒙古狗后才死的;小贾也死了,他是用矛刺进自身,与蒙古狗同归于尽的;还有阿铁老束”阿祥一个人在那哭泣着,断断絮絮的说着。
“大胆,怎么和统领讲话的”完颜尚忽而在旁不合适宜的大喝道。那些原想靠拢过来,与统领说说话的金士,顿时脚步一滞,不敢再前。
完颜呼邪一听,登时火气直冲,腾地站起,用手指着完颜尚,满面涨红的道:“你、你、你给我滚。”原想就地便揍那小子一顿,可瞧瞧周围,实在不适,是以叫他快滚,不想再瞧见他。
完颜尚见他恼怒,即忙灰溜溜的跑了。
这时完颜呼邪对着满城伤残,双目通红,忽地双膝跪地,哽咽着道:“弟兄们是我没用,是我无能啊,是我完颜呼邪对不起你们”说完,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叩得极重,额上微见血迹这时整个金国守城大军先是发会呆,继而群情激哀,万人恸哭,有些人更是嘶哑着嗓子,悲叫道:“统领统领你老快起来,快起来千万别伤了身子。”
这等场面,使得哈达与白撒,都甚为震撼,还是白撒尤为细心,既忙上前扶起完颜呼邪,口中说道:“完颜统领,你可得当心身子,这潼关现在可不能没你啊。”话是说的不错,可他想的还是自己,倘若没有完颜呼邪,这潼关早被蒙古人给破了,城破了,那也没他好日子过。
第二卷飞龙升天
14潼关会战4
完颜呼邪顺着搀扶,就势而起,大声说道:“弟兄们,待得这次蒙古兵退了,我必定上奏皇上,为此次守城之战,牺牲的弟兄们,修一义冢,让我大金的千千万万后世子孙,能记得他们,是为了我大金国的千万生灵而捐躯的。”说完掉头就走,实是不忍再睹这般惨象。
到的府内,完颜呼邪居中而坐,两旁各是白撒与哈达,厅前还有一高大黑衣人,跪身伏地,只是此人浑身冰冷,杀意涌涌,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完颜呼邪对他言道:“即刻令铁血堂潼关支援组,今夜全体去那蒙古大营,暗杀百夫长以上之将佐,不得有误”。话音中透着一股肃杀和快意。
“得令”黑衣人应声下,呼的一闪即已不见,动作好似鬼魅一般。
片刻后,哈达在旁说道:“完颜统领,我平西大军中亦有铁血堂的好手,不如与之同去,不定尚能扩大些战果。”
完颜呼邪听了,忙说道:“甚好,就照着去办。”
白撒与哈达,站起行礼,迳自去了。
完颜呼邪望着二人背影远去,忽的猛捶桌案一拳,口中狠声道:“窝阔台,拖雷,今夜我要你们不得好过。”
这铁血堂乃是金国海陵帝时所创,原先只是刺探政敌情报,暗杀一些政见不合的顽固分子如今却是用来在战场上扰敌后方,寻机暗刺敌方高级将佐整个大金就不过是数百人而已。
蒙古中军大汗金帐内,此时窝阔台正猛挥着鞭,鞭打着数个奴隶,望着那几个奴隶在地上,哀呼嚎啕,嘶声悲叫。窝阔台此时心里已是好受了些,又发泄了会儿,他猛地把鞭往地上一扔,大叫道:“滚,给我滚”说完气粗粗的往大椅上一坐。
一双虎目凝视着帐下众将,缓缓的道:“诸位,此次攻城,我大蒙古国损兵折将,士气大跌。诸位若是有何良策,尽管道来。”
谁料想帐下众将相顾而视,竟是无人出言,当下各自心底惶惶,深恐大汗怪责。
拖雷见及,清了下嗓子,微笑道:“大汗,微臣有一番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四王弟,你尽管说。”
“大汗是否尚记得父汗临终遗言。”
“你是说”
拖雷正了正身子,说道:“父汗在六盘山临终时曾言道:金国精兵,西集潼关,南据连山,北限大河,我军若攻,即使战胜攻取,也恐不能速灭;惟有借道大宋,宋、金世仇,必肯许我,然我军兵下唐邓二州,直捣汴梁,金都被困,定要征兵潼关,那时缓不济急,已成无用,就使援兵远来,千里赴援,人马疲敝,也不是我军的对手,灭金其不容易”
说完望着窝阔台又道:“眼下唯今之计,惟有遵照父汗遗命来办,方可灭了金国。”
窝阔台听的哈哈大笑,大声说道:“今世惟有四王弟方能助我成就大业,拖雷啊,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哈哈好,就安计行事”此时帐内一片欢腾,已不复适才的肃穆。
萧枫一人独自坐在帐内,心中只在沉思:瞧今日蒙金之决战,两方士兵俱是那般舍生忘死,勇捍无匹;倘若他们对上的是大宋军兵的话,恐怕是不用费多少力,便能将之击溃。思至此,不由长嘘短叹,深为国忧,只觉这大宋天下恐亦将不远。
今日白天见到咯巴大师用毗卢遮那印为蒙哥治疗伤腿,竟在极短的时间内使他复元。萧枫瞧了,不禁大为惊异,既忙向咯巴讨教。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毗卢遮那印不仅仅能用于对敌,且还是密宗僧侣修炼金身的一种高深秘诀,其用奥妙无穷,神秘莫测。这毗卢遮那印最早是佛祖大日如来升佛之前所传,乃是佛法最高之体现。
而咯巴虽说自得此印,苦修六十余年,但所得不过二三,一直深以为撼,今生不能亲眼见得此印的最大威力。
听到萧枫向他讨教,虽说那日切磋,败于萧枫,他心里实是对萧枫钦佩万分,在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再经这些时日的交往,瞧见萧枫平时为人平和,待人挚诚,更是喜欢,只叹在这古稀之年,竟交得这般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