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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炳德坐在中央说道。

“跪下”两个差役把长衫男子给按在了地上说道。

“我不是说了放了他吗这是报案人,不是人犯,这么凶做什么”赵炳德不满的说道,两个差役见状急忙低下了头,退到了一边去。

赵炳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愿意忽然之间的对这个人如此的放松,主要还是因为陈世青在他的身边,否则的话,他可能不会对这个长衫男子如此的客气。他是一个典型的清朝文官,理学学子,觉得天地君亲师,长幼有变,官民有别,士农工商,他是官,就是高高在上的,至高无上的,其他人只能在一边听候他的差遣。

“来着何人,报上姓名,年龄,籍贯,住处”赵炳德有模有样的说道。

他以前是做了多年的海州知州,一直都是一把手,所以对于梳理这些事情,也可以说是处理的得心应手,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而且比起陈世青来,他的经验也更加的丰富。

“大人,小人沈一山,二十五岁,本是河南人士,因为逃荒来到了海州,已经十几年了,一家人都忘记了回家乡的道路。到了海州府之后,我们一家人那可都是安分守己的,靠着自己的力气吃饭赚钱,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怎么就被欺压了呢,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沈一山哭丧着大喊道。

“行了行了,谁让你鬼哭狼嚎的说这些废话了本官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没有问你的话,你不要说,你懂不懂”赵炳德不满的喝道。

“是是是,小人明白了,小人明白了”沈一山急忙说道。

“好了,本官问你,因何事喧哗,冲撞官驾”赵炳德问道。

沈一山说道:“这就是家里大哥被差役殴打受伤,卧倒在床,这是无钱医治啊,我们想要讨要汤药钱,这差役大人都不给啊,这是要活脱脱的拖死我们家大哥啊”

“你家大哥何在”赵炳德问道。

“大人,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沈一山的大哥沈守才气体虚弱的喊道。

“哦,来到了现场了,带上来,给个座位”赵炳德见沈守才身体虚弱,于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就不用他跪下了。

“谢谢大人,在下沈守才,这前几日,只是因为找了几块木头,想要搭一间小房子,家里人多,实在住不下了,这弟媳又要生育,所以,想给侄儿备一间破房子。哎,只是一个木头搭的破房子啊,咱们这也没偷没抢的,谁也不挨着,这大人怎么就不能让咱们活下去了呢,怎么就不能让咱们盖个房子了呢”沈守才一脸委屈的哭诉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找来了几根木头,想要搭个棚子,但是差役不肯,所以你们就起来冲突,冲突之中,差役打伤了你,是这样吗”赵炳德问道。

“是,就是这样。”沈守才说道。

赵炳德点着头继续问道:“我且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的木头是哪里来的,你说没偷没抢,总不能是有人送给你的吧第二,你说你和差役起了冲突,你可是知道对抗官府是什么罪过,你和差役对打,你可是眼中还有国法吗”

“我,我”沈守才被赵炳德这么一逼问,顿时心虚了,话也说不出口了。

陈世青在一边也是看的啧啧称奇,这赵炳德,确实是个人物啊,居然靠着一张嘴,活脱脱的把人家给说的哑口无言了。这气场之强大,绝对不是吹出来的,而且能够准确的把握到对方的性格,也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经验丰富,善于察人的狠角色。

“大人,我大哥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他是一个老实人,是差役先打人他才还手的,差役有七八个人,他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啊至于这木头,都是在城外山林之上砍伐而来,没有偷盗任何人家的东西啊,也是无主之地的,不是盗伐他人家中田地之上的树木啊”沈一山见大哥哑火了,急忙跟着开始帮腔说道。

赵炳德冷笑着说道:“笑话了,无主之地这世上还有无主之地吗无主之地,就是官府的地方,皇上的地方,在官府的地方,皇上的地方你都能砍树了,你眼中还有国法吗,还有王法吗你说这不是偷盗是什么,这就是在偷盗官府的木头。”

“差役打人,你大哥也还手了,打不过别人,就怪别人厉害了吗那要是你大哥是个狠角色,能杀了几个差役,难不成,到时候我们也要说你大哥是一个人打七八个,是好汉,是英雄,让人敬佩的好汉了吗”

赵炳德的一番话,如同子弹一样连排`射出,让沈家人顿时都呆住了,这赵炳德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比陈世青看起来难对付多了。

陈世青倒是没有发话,而是在静静的看着赵炳德的行动,这是一场统治的艺术。统治的艺术,和游侠的心理不一样,游侠觉得行侠仗义,急公好义,这就是好人,就是为民请命了,但是统治者的眼光不一样,他们看的更远更多,也更全面。

要对人性和社会有透彻的认识,才不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人的变化系数是很大的,必须有所压制。法家,提倡的是利用国家机器,加强对老百姓的限制,以免老百姓难以管制,犯事了之后,就不好处理了,但是儒家就提倡德育。其实不管是哪个方式,关键都要掌握好一个尺度,是以哪个为主都好,就看你的掌握能力了。

陈世青倒是一个急公好义的人,但是如果他事事都这样的迁就,压制官府的力量,反而可能造成官府威信力下降,对罪犯没有压制能力的情况出现。以后人家民间出事了,可能首先想到的都是找黑社会帮派解决问题,不把你官府当回事情看了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这样的事情如果是撞上来了的话,也是个麻烦事情。

统治危机啊,统治的艺术,果然不同,复杂的很,要正义,也要不正义,乱了,乱七八糟的,根本说不清楚到不明白,谁也无法看透他。

“大人,可是我大哥毕竟是伤了啊”沈一山气愤的说道。

他是说不过赵炳德了,这读书人怎么说都有理,当官的两张嘴,你哪里是对手,但是不服气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我们的人被打伤了,还要落个不是

gu903();“不服气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这盗取官府之树木,暴力抗法,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你是不服气,你大哥犯错了,却没有被惩罚吗”赵炳德一步不慢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