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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录 赤虎 2274 字 2023-09-30

其实,说到贡献钱币,这已经违反了历朝历代的规定。铸币是体现朝廷行政权的大事,历代朝廷怎肯把铸币权交给外藩。奈何,晋本身就是一个怪胎,终东晋一朝,它没有能力铸造钱币,竟然是私铸钱沈家小钱成为了法定货币。

在这种情况下,也怨不得朝廷离不开辽汉币。这种四级货币实在方便,而随着辽汉商人走遍中原,这种钱币已成了中原最通行的强势货币。也正是辽汉商人的大规模采购行为,才支撑起了东晋朝廷的金融体系。

朝廷难啊明明已经封辽汉为“不贡之国”,内心却又希望辽汉继续输送货币,继续进攻军械铠甲,这就使得朝廷不得不讨好辽汉,谢安说得对:晋不用汉,乃苍生何这样一个国家,把他推到任何敌友处,都是损失。

“罢了既然如此,就让皇太后出面送行女人之间好说话。送行完后,令护军出一个幢护送她,任她去东南西北。”司马昱无奈地说。

既然礼制全破坏了,就别拘泥于礼制了。

“其二也,封赏辽妃,宫中已罗攫殆尽,辽妃辞行,该以何物赏之此外,理藩官员尚未与辽汉商量妥钱币的事,辽妃若去难道她前脚离开建康,我们后脚推翻不贡之国的封赏吗”

“这是两件事,”司马昱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前一件事好处理辽王妃曾在东市大购蜀锦,并向皇帝询问过制蜀锦工匠何处可募,桓温虽桀骜,可向他要百余名工匠,估计他还是肯的。可后一件事唉,风雨飘摇啊,辽东诸国不贡,唯辽汉贡,这说不过去,可真要取消贡币,朝廷唉”

殷浩也怅怅叹息。

弱国,又要撑个“虎死不到威”、“天朝上国”的样子,愁啊。

叹了一会气,殷浩有气无力地说:“此次辽汉贡献了一些上等兵器具装,若以部分赏赐桓温,想必他愿意募集工匠,但,后一件事,朝廷即以许诺辽汉不贡,再如何开口呢对了或许,可以在工匠上做文章。”

殷浩振作起来:“给他两百名,不,三百名工匠,就称:朝廷出面帮他募集工匠,让他把募金交给朝廷好了。其余部分,我等再想办法。”

“好计。”司马昱连声夸奖。

工匠,包括熟练工匠,在朝廷里是最低贱的人,朝廷不尚“奇淫巧技”,历来朝廷赏赐外藩,都忘不了赏赐他们工匠。匈奴、鲜卑、土藩、倭国等等,都是这样被朝廷培育起来,从结绳记事的文明,壮大成朝廷的心腹之患。

工匠算什么,咱朝廷没人在乎,只有匠汉才用钱招募。钱拿来,人给你,这人以前我们都是白送的,现在进化了才要钱。原先俺们是“国家扔奴”,现在俺们进化成了“国家贩奴”。

这是进步,巨大的文明进步。

至少,朝廷知道这些匠工可以当钱用。以前,他们的地位如草,可以任意赠送任意盘剥任意践踏。

“奇淫巧技”值钱,这是跨时代的进步。它颠覆了一切圣贤经典。

心事一了,司马昱兴致勃勃:“听兵部说,辽汉进贡的兵器具装都很不错,奈何全不符合制式,这么多天了,兵部搞清用途了吗深源殷浩字打算如何赏赐玄子”

玄子是桓温的字,后来为了避讳,史书将他的字改为“元子”,正如蔡昭姬最后被改名为“蔡文姬”一样。当然,这种改名没经过他们本人同意。

可他们有权表示意见吗

他的名字,他无权作主这就是历史。

不过,在桓温活着的时代,谁也奈何不了这个军阀,所以这时他的字还是“玄子”。

“辽汉进贡上等斩马刀鹰刀十柄,上等宝剑十柄,”殷浩恭敬地回答:“此外,他们还进贡钢盾鸢形盾300付,皮盾200付,一等宝剑200柄,一等横刀200柄,长矛200杆,大食甲50付,大秦甲罗马甲,亦即板式铠甲10付。装备一个幢绰绰有余,但”

“但什么”

殷浩苦笑着说:“辽汉国进贡的斩马刀不直,都是弯的,上面还阴铸冲压着一头鹰,似乎是辽王的将军徽号。而进贡的宝剑则短了数寸,有的还弯弯曲曲,不知所谓;进贡的盾牌也奇形怪状,钢盾上圆下尖,后面是两个把手,不知如何握持。

至于具装,北人身材高大,南人所不及也。他们进献的具装号码都太大,我朝上下难得有将领穿上合适。

最古怪的是皮盾,它说圆不圆,类似蝠形,上下有两个缺口,背后有三个把手,中间的把手竟然能随意转动。兵部官员偶然发现,这中间的把手竟然能随意折叠倒卧,这样的盾牌,臣实在不知如何握持。“

“具”是晋代对铠甲的称呼,一般他们把铠甲都称为“什么什么具”,这个词来源于苏美尔语,后传入中国,因口音不同衍生出“铠”与“甲”这些读音中国方言较多,同字不同音的现象可持续到21世纪,又通过中国传入日本,日本至21世纪仍把铠甲称为“具”。而中国在唐代,铠甲还称为“具装”。唐末五代战乱后,“具”这个名词不再指铠甲。

司马昱愣了一下,又问:“辽汉是不是以残次品进贡”

“非耶非耶,”殷浩摇头:“起初兵部官员也有此疑问,可他们测试了辽汉进贡的刀剑,发现即使他们称为一等的刀剑,也能斩金断铁而不卷刃,至于长矛,则更是洞穿数具也不吃力。此外,试用的兵将们反映,辽刀辽剑拿上格外称手,砍劈起来非常省力。

臣以为,辽人不敢以残次品来来冒贡,估计是将士们不知用途。此事若要询问辽人,朝廷脸面无存。臣听说朱龙骧朱焘与辽王私交莫逆,辽王常馈赠以刀剑战马,臣已令手下快马去请朱龙骧来鉴定辽人所贡。预计时日,朱龙骧也该到了吧。臣打算把东西鉴定完,再议如何赏赐玄子。“

“哼哼,”司马昱冷然说:“你预计他快到了,那他一定到家了据丹徒将士反映,别人上不了三山商船,朱龙骧倒是常搭乘三山战船去江口钓鱼,你快马相召,他从陆路回,怎及水路快捷与舒服。朱龙骧,定会搭乘三山快船顺风而入京师。我估计,他现在正在家中饮酒呢。你快去,召朱龙骧来检验。”

两人计议已定。司马昱穿过瓦官寺外的三山商社,在秦淮河边登船而去。殷浩则要了一辆马车,穿城而去。等寺里寺外平静后,那位起居郎爬出草丛,踉跄地向朱雀桥走去。

朱龙骧的住宅在建康城北,司马昱的住宅在城东,起居郎的住宅在与瓦官寺一河之隔的百官邸,穿过朱雀桥、走过太庙就到。

兵部官员来得快,他们抱着三山进贡各类兵器首先抵达司马昱宅,不久,殷浩果然带来了朱焘。

入朝不先去朝廷报备,反而先回家喝酒,也就晋朝能容忍这样的大逆之罪。略有醉意的朱焘不仅没有羞愧,反而大大咧咧地拱了拱手,眼睛立刻盯在兵部官员的手上。

“全好东西哪来的哦,明白了,三山进贡的。”朱焘边说边劈手夺过兵部官员手中的东西,啧啧欣赏。

司马昱厌恶地皱了皱眉。

晋人灭亡在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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