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揽着她的肩头,一手覆上她的手:“对我来说,那也是我生命中最明亮的一段时光。”他的声音很低,风把他们吹到知聆的耳中,知聆无声地笑了笑,兰斯洛特感觉她的头压在自己肩头,越来越重,他的心也跟着迅速地沉了下去,但脸上却依旧是温柔的笑意,小心翼翼地牵动知聆的手,放在唇边,低头虔诚一吻:“rg,不管你在哪里,愿上帝保佑你。”
不远处,段深竹合了手机,看向绿荫下的长凳,知聆靠在兰斯洛特的肩头,恬静地仿佛睡着,而金发的男人,也是一脸地温情脉脉,骑士相待公主似的,在她手上一吻,场景完美的足以秒杀任何偶像剧。
但是看着看着,段深竹却敛了笑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席卷而来,让他觉得如此恐惧。段深竹强按捺战栗的感觉,他身不由己地走到兰斯洛特的身前,对上那对淡然的蓝眼睛,又看向旁边的知聆,只觉得她睡着的笑容透着脆弱的美感,段深竹无端了然,深吸一口气:“修恩,我想去她在的那个空间,请你帮我。
、61第61章
承鹤站在皇帝身旁,忽然看到门口上,自己的随身小太监小良子,鬼鬼祟祟地也不进来,在门边若隐若现地向他使眼色。
承鹤皱了皱眉,看赵哲正专注看奏折,他便脚下无声地往门口去,出了门槛,便道:“混账东西你伸着个王八脖子,在这儿探头探脑地干什么没见皇上正忙着吗”
小良子忙道:“公公息怒,是宫外有人来,说是着急要找公公。”
“什么宫外的,闲杂人等也来通报”
“不是闲杂人等,”小良子探头过来,低低说道,“是宫外唐嬷嬷派人急忙前来,说是出了不得的大事。”
承鹤一听“唐嬷嬷”三个字,脸色一变:“说是什么事了吗”
小良子道:“来人没细说,只是说最好让公公亲自出去一趟看看。”
承鹤微微愠怒:“我这正伺候皇上,哪里走得开”
小良子道:“奴婢也不知道,可那人就是那么说的,还说是没有法子了,务必让公公去一趟,还叫暂时不要惊动了皇上,不然说的就跟天要塌了似的,不然奴婢也不敢来打扰您啊。”
承鹤听到“跟天要塌了似的”,浑身颤了颤,犹豫了会儿,便道:“皇上在里头看折子,估摸着还得有小半个时辰才停下,你把你师兄叫来,先替着我在这儿,若是我及时回来了也就罢了,若是不曾皇上又问起来的话,就说我被太后叫去了。”
小良子忙答应了声,又问:“公公,会是什么事儿呢”
承鹤眼神沉了沉:“多嘴,这也是你问的”走到门口往里看一眼,见赵哲仍旧在批改折子,承鹤吐了口气,只带了一个小太监便往外急急而去。
承鹤出宫后,翻身上马,径直地就往东苑而去,快奔到御街的时候,就见对面也来了一匹马,马上的人一身玄衣,随着马儿起伏袍袖翻飞,大日头底下,俊秀的脸上带着汗,额头上却横裹着一条淡黄色缎子,却又不像是抹额双眸之中满是焦灼之色,正是段重言。
两个人都是急着赶路,几乎是擦身而过的,刹那间目光相对,段重言才看到承鹤,当下仓促向着承鹤一点头,便绝尘而去。
承鹤挽着缰绳回头看,见段重言像是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心中不由一声冷笑。
承鹤一路前往东苑,下马之后极快进内,还没到知聆的屋子,就见唐嬷嬷迎出来,承鹤一看她,心里咯噔一声。
几乎是本能,两下见了,承鹤便问:“出事了”
唐嬷嬷原本肃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慌张,隐隐地更还透出一丝颓丧绝望的气息,承鹤也忍不住心惊,却听唐嬷嬷道:“您进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
承鹤来不及催问她,赶紧地入了内室,却见一些伺候的宫女都在外间,承鹤咽了口唾沫三两步进内,唐嬷嬷紧紧跟在身后。
承鹤进了内室,里头静悄悄地,又好像是太静了,极为反常。
承鹤一眼看到知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宛如睡着,承鹤迈步上前,又停下,先回头看一眼唐嬷嬷,唐嬷嬷点点头,眼中仍是绝望之色。
承鹤便唤道:“方小姐”床上之人并未出声,承鹤来不及犹豫,一步迈到床边上:“方小姐”
他低头看向知聆,见她双眸闭着,神态淡然,承鹤心头一阵狂跳,忍不住抬手,探向她的鼻端。
手指在知聆的嘴唇上面停留了一会儿,承鹤猛地缩回手指,只觉得耳边鼓噪的声音疯狂响起,然后却又如退潮一般纷纷离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知聆,看了会儿,就又回头看唐嬷嬷:“这这是怎么了”
唐嬷嬷眼中忍不住涌出泪来,本来以为把承鹤叫来,会有什么不同的判断,可是看承鹤的反应,果真是没什么指望了。
唐嬷嬷咽了口气:“昨晚上贵人睡得早,一大早不醒,我还以为是贪睡了些,就迟了来唤,谁知道叫了几声却仍不答应,开始的时候还当是使性子,过来摇了摇,才发现不妥。”
承鹤道:“昨儿明明好端端地,虽则身子弱,可也不至于就如此,请、请太医来了不曾”
“哪里敢”唐嬷嬷垂着头,“暂时事情不明,我只怕给皇上知道了皇上一怒之下”
承鹤气道:“这种情形自然要叫太医,你不传太医,万一皇上以为是你伺候不周”
唐嬷嬷身子一震:“公公昨晚上我一直都睡在外间,还有两个宫女,外头也有皇上所派的侍卫暗中守护,绝对不会是有人”
“这也要太医看过了才知道,”承鹤镇定下来,“你快去只是暂时先别惊动皇上,只叫太医悄悄地来就是了。”
唐嬷嬷忙出外遣人传太医,室内只剩下承鹤一人,承鹤回头看知聆,望着她安睡似的容颜,忍不住叹了口气:“方纯明,你可真是个福浅命薄的,眼看着快要熬出头了,却又”
说到这里,就停了一下,忽然间抬头看向别处,眼神有几分空茫,喃喃道:“只不过话说回来,这有福没福,也不是别人说了就算的,你若是就这样去了,也未尝不是”
他低低说了一句,歪头看着知聆,又道:“只是这剩下的烂摊子该如何收拾,倒是让人头疼”
承鹤叹了数声,慢慢探手过去,在知聆的脸颊上轻轻抚过,他的手指极为细长,养着不长不短的指甲,指甲是透明色的,如此轻轻地划过她的脸,手指往下一压,指腹便贴了上去。
承鹤手指一颤,眉头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不对”正当他要将手贴过去再试试的时候,外头脚步声却又响起。
唐嬷嬷去而复返,承鹤抱着拂尘回身,见她脸色雪白,显是心慌到极致了,便道:“本是因为你是个最老成的,才特意安排过来伺候这位,没想到话犹不迭,就出了这等大事,你仔细想想,从昨晚开始可有什么异样不曾”
唐嬷嬷垂着手:“是奴婢有负圣恩了,昨晚上伺候贵人用了晚饭,也不见有什么不妥,极安静地上了床歇息,还叫我也早些安歇”说到这里,不由地心情复杂,“后来我等了一个时辰,估摸着已经睡了,又进来看了一次,见她睡得沉酣似的,就才安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