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当机立断,不像以前看过的无数武侠剧中被人如此陷害的脑残主角愣愣拔了刀子出来拿在手里发呆,而是在众人冲进来前,自己先捅了自己一刀,这样一场“天丁大人残杀青楼姑娘”的人间惨剧,就可以变成“天丁大人夜宿花船,遭空幻刺客袭击,重伤,得天子庇佑,死里逃生”的幸事,虽然从此要背上一到江宁就跑秦淮河上过夜的风流声名,可比成为杀人凶手要好太多吧
虽然,他临时自刺一刀,稍加检查就可以看出伤口和旧伤就是几个时辰前被“刺客”袭击的旧伤的区别,不过只要他咬死了在现场不给外人检查、包扎,哪个吃了胸心豹子胆,光是目测看两眼就敢硬指出来天丁大人身受“重”伤,血流满床谁分得清那是姑娘的还是他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更加是证明他清白无辜的最好明证,非常时期、非常地方,谁敢质这一刀的真伪
“大人,大人啊”司马池扑了过来,看着天丁大人血染的身子,魂吓得飞了。今天早上衙门收到一封匿名留书,内容只有短短两行“天丁大人危险,云伊楼花船,速救”恰好杨排风也赶到来衙门说收到了同样的留书,问他云伊楼的花船在何处。情况危急,点齐人马已经来不及了,他直接带路领着杨排风和随后赶至的众禁军直奔秦淮河找到那艘船,果然见天丁大人倒在舱中,浑身染血
“大人,大人,你醒醒、醒醒啊”他拼命晃着四哥的身子,急的快要哭了。
妈呀,天丁大人要是死在他的辖地,不要说乌纱,连命恐怕都保不住啊
四哥也快要哭了,痛得呀
他自挨一刀,还是鱼肠剑那么锋利的小刀,本来就痛得要命,这要不是整个身子靠在火帅姐姐怀里,享尽火帅姐姐的温暖拥抱和她充满活力和弹性的耸峙双峰刮擦在背心的销魂感觉,早已经忍不住喊出来了,再被司马池这一摇晃
他真的忍不住了,痛的只能睁眼,装作才醒转过来的样子,喘息着喘可没装,一点儿没装,痛得喘啊
“司马大人,别、别摇了我还没死呢”
“啊,大人”看到他“活转”过来,司马池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咦,等一下,天丁大人不是挨了刀子、受了重伤、留了一床血么,怎么手上力气这么大,醒来之后一扬手他就不由自主地滚旁边去了
“大人昨晚倒底是怎么回事,大人您怎会”他焦急问道。
“有反贼夜晚潜进来想杀我”为了不做杀人胸口,四哥能咬牙“默认”在花船上搂着姑娘过夜,“想杀我,我和他搏斗,混乱中这位姑娘被此刻一刀捅死我、我拼力也刺了那人一刀,可惜咳咳咳,被他跑了”他故意一指旁边沾血的刀子叫人觉得那是刺客的血,而不是床上姑娘的。
司马池不虞有它,关心问道:“大人,那您的伤”
“也是被刺客砍,还好没中要害我去夺他兵器,脑袋着了一计肘击,最后还是昏倒了司马大人,这件事情暂时不可透露出去,不然民心动荡反贼趁机生事”一时半会哥也编不出太多,只能含含混混地道。
“那大人客长得什么样子,是否可以绘影图形。”司马池偏还一个劲问。
本来呢,四哥本懒得管坏这个坏他“享受”的混帐东西,但是演戏不能只演一半,于是胡乱说了个“蒙面、黑衣、持短刀”的大众刺客形象糊弄过去声音越说越小,呼吸越说越急促后直接不应了,虚弱的靠在火帅姐姐怀里,感激回望她关切带点喜悦的眼神人醒了,当然欢喜嘛:“好姐姐,你你听我说,这一切一切都是空幻干的我没事管我快去去查”
人多耳杂,他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让火帅姐姐先代人把云伊楼上上下下控制住用美色把他拉进这个陷阱的苏沫雪这时肯定已经溜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伊楼始终还在,抓住这条线往里查信找不出空幻的线索
“云伊”三个字还没来得及从“重伤虚弱”的天丁大人嘴里说出来,门口陡地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沫雪,我的女儿啊”喊得直如撕心裂肺一般,一个擦着少说有半斤粉、老鸨打扮的妈子哭叫着扑到床边。
“这是怎么事,这这”老鸨子抱起床上冰冷的裸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沫雪啊,沫雪啊妈妈才花了几千金子把你从杭州买来,还指望着你给妈妈日进斗金呢,你、你怎么就死了呢天杀的反贼啊,天杀的”
“疯婆子,要哭出去哭,别碍大人”司马池喝她。
“大人,天丁大人”老鸨子哭得凄惨了,不但不理会反扑过去抱着天丁大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着,“大人,你要为我家沫雪做主了啊,沫雪她可是陪大人你渡夜才”
“你说什么”天丁大人面色乍变,一指老鸨子抱着的女尸。
“她这是苏沫雪”
“大人,你不能做了不认啊”老鸨子急了,操着母夜叉般的嗓门大嚷,“昨晚不是你派人来告诉老妈子让沫雪不用去您船上了,让给准备好香枕锦榻、沐浴香汤,等那边散了大人你直接过来”
四哥怒斥:“你放屁,昨晚苏沫雪到过台城苑的,根本不是这个女人”
老鸨子还要夹缠:“大人,老妈子的女儿老妈子怎会不识,沫雪可是我花三千两黄金买回来的心肝儿,就指着靠她给我赚回金山银山”老鸨子百口莫辩,索性往地上一坐,当堂耍起赖来,把四哥气得半死。
他妈的,知道闯祸了随便抓个姑娘就给老子说是苏沫雪,想逃脱责任叫老子不查你们云伊楼。啊呸,本钦差没这么好蒙
“司马池”他火了,直接喊司马池的名讳。
“下、下官在。”司马池急忙应道。
“你给我说。”天丁大人往女尸一指,“这个女人,是苏沫雪你说的那个年方十八,色艺双绝,有倾国倾城之容的苏沫雪”
司马池走近过来,往女子仔细打量了几眼,“扑”地一声跪倒下来,叩头连连:“大人,这这死的确是苏沫雪苏姑娘,大人昨日下官唯恐大人对下官的安排不满,所以把苏姑娘说的说的夸张了些,大人恕罪,大人,下官只想大人玩的尽兴,下官不是故意”
他再怎么解释,四哥也已经无心听了,怔怔地愣坐在床头,背脊冰凉冰凉,凉的几乎连连膀上剧痛都忘了,手脚如同魔似的打着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反覆掠过一个念头“算计了,被算计了,老子这回彻底被算计了”
怎、怎么会昨晚登门致歉的那个“苏沫雪”,竟然是冒牌货
真正的苏沫雪昨晚之所以没来,也是“空幻”打着他的名义过去通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