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填大江”
1937年2月21日农历正月十一,伪桓仁县公署特务股和司法股通知下边各警察署,要求第二天把所有“归顺”人员送到警务科司法股,领取“证明书”,即所谓的“良民证”。
桓仁县大规模的“收降”工作,是从去年6月开始的。在集甲并村、大搞“集团部落”的同时,日伪宪兵队、警察特务机关,还有东边道特别工作部等,在抗日武装活动地区大肆宣传,不管什么人,打死多少皇军,只要下山归顺,即为良民,既往不咎。日伪威胁城镇士绅下乡作保,还让一些抗日家属上山呼儿唤夫。开头效果不大,落雪后山里难待,衣食无着,苦不堪言。一些人就想下山把枪交了,领个证回家种地,过个太平日子吧。
需要说明的是,这次“收降”是全“国”性的。
到年底,桓仁县陆续下山投降的约400人左右,大都为唐聚五的自卫军残部和山林队,也有少数1军的。下山、缴械,然后到县警务科司法股按手印、采指纹,再在左手腕或虎口上,用绑在一起的几根针扎破3处,揉进墨,就留下个永远磨灭不去的醒目的三个点儿“∴”。这样就算“归顺”了,放回家去,等通知来领“证明书”。
22日,各警察署把领证的人陆续送到县城,当晚被安排到城关警察训练所和几家客店住宿。
共是300多人,其中还包括4年前唐聚五举义失败后,就回家种地的一些义勇军。而这些人中,也并不都是刺着“∴”的人。一些人或者不在家,或者有什么事脱不开身,有父亲或者兄弟、孩子来的,还有让亲戚、邻居代领的,从十来岁到六十多岁不等。但是都是男人。那时女人都是小脚,十几公里、几十公里去趟县城,不方便。
23日早晨7点来钟,日本守备队在县城靠西江岸1公里左右内戒严,断绝行人车辆。并在冰封雪裹的江心水深处,指挥老百姓砍凿开个3间房子大小的冰窟窿。据一位砍冰窟窿的老人说,连传他去砍冰窟窿的甲长,也不知道日本人让砍那冰窟窿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来领证的300多人排成4路纵队,顺城关大道被押送到西关的日本守备队大院。站好后点名,点到谁的名字,就进屋去领证。
大冷的天,太阳还未出山,大地冰冻如铁,那人都冻得嘶嘶哈哈的。听到叫到自己的姓名,赶紧应着出列,进屋就被按倒绑上,再把嘴堵上。然后,薅领子,抓裤脚,两个人抬出后门,一用劲,咣当一声,那人就被扔进早已停候在后院的卡车上。
老黑沟“杀大沟”,姜桐彬被那个鬼子练习刺杀后,是把他从树上解下来,拿着绳子走的。不然他不可能成为幸存者。鬼子的工作离不开绳子,不能浪费了。而桓仁镇的老人说,在“填大江”的前一天,鬼子宪兵队把镇子里手指粗细的能绑人的绳子,都买光了。
守备队和警务科各两辆汽车,装完一辆,开走一辆,穿过县城,直奔西江。
据目击者说,那车上人摞人,“就像装猪肉绊子似的”。一路颠到江面上,“再像扔猪肉绊子似的往下扔、往下推”,那人大都不大行了,有的已经昏过去了。
在江边指挥填江的,是宪兵队长杉木森平。在守备队指挥“发证”的,是守备队长野田,也随最后一辆车来到江边。桓仁老人对野田讲得不多,印象深刻的是杉木。五十来岁,秃头,大脑袋,猪肚子脸上一对小眼睛,一副罗圈腿。桓仁镇有家朝鲜人开的妓院“姬岛馆”,这小子是个性虐狂,三天两头光顾,妓女们见到他吓得尿裤子。据说,桓仁“救国会事件”后,这个魔头受了处分,原因是在桓仁县杀人太多。这次“填江”后,据说又被上司批评,不久就疯了,自杀了。
被捆绑着从车上扔到冰面上,那人站不起来,鬼子和伪警察就拖着,或用刺刀戳着推到冰窟窿里。水深处流速慢,冰层下堵塞了,再推下去就漂起来了。就去附近江边人家拿来几根丈把长的木杆子,把冰层下的人往下捅,就这样使这项工作继续下去。
史书上称之为“西江惨案”,笔者采访时老人都叫“填江”、“填大江”。
300多人只跑掉个小孩。有7个十来岁的孩子没绑,别的好像都吓蒙了,只有这个瞅准鬼子伪军都盯着冰窟窿工作、卖呆的工夫,撒腿就往江边的柳树毛子里跑。周围和江边有鬼子警戒,举枪就打。那人都冻得哆哆嗦嗦的,几枪没打着,小孩就钻进了柳树毛子。那柳树毛子密密麻麻的,枪声噼噼啪啪响了一阵子,鬼子和伪军进去搜寻,没找着。
不管有没有“∴”标记,县城这边来者不拒。第二天上午,县城这边“填大江”,各乡镇就开始抓捕那些没来“领证”的人。拐磨子乡抓12人,正月十五填进富尔江。二户来乡抓11人,沙尖子乡抓19人,其余乡镇也人数不等地抓了一些,当地没有可填的江河,就地枪杀了。
2001年八十五岁去世的笔者的老丈人,除伪满时去过北满两年外,一直住在本溪县城小市镇。他说伪满那十四年,十字街岳家坟今镇南市场前那棵大榆树上,有几年断过人头特别是冬天,有时挂十来个,听说都是“胡子”。在庙沟砍的,挂那儿吓唬中国人。有个日本人,杀个人就把刀在脸盆水里蘸一下,再杀。有个叫黑什么的日本人,杀了人,把心剜出来带回去,听说是吃了。
突然,小队长左手使劲插到肋骨深处摆弄起来。不一会儿,在满是血的手上抓出也不知是红黑色肉块还是血块的东西,用刀切取下来,啊,是活胆
屠杀时我也在场。以后我与阿部三郎警长一起,将其中5具尸体肚子割开,取出了肝胆。问:取人胆囊做什么用答:日本人迷信,说可以治肺病,因此在日本人当中都希望得到这个东西,因此,我和阿部警长商量后才取的。当时我们5个日本人,每人分1个。
其中两人,因抗日思想浓厚,由石田斩杀了。斩杀后石田将这两个人的头烧焦,说用脑浆配药给我送来哈尔滨,我吃掉了其中一个。
我奉佐藤中队长之命,和三名巡查,将被害者带到东汤深山林里予以枪杀,同时我用短刀,其他巡查用日本刀将被害者腹部切开,取出他们的肝脏带回配药,尸体埋在现场。我把肝脏拿回家以后,日本家里来信说妹妹患腹膜炎,我便将肝脏磨成粉末,邮回日本,给妹妹吃了。
“就是把我们的脑袋挂满了整个村子所有的树梢也情愿。”这是萧红1934年写的生死场中的句子,说的是村里人宁死不当亡国奴的抗日决心,是小说。而上面引用的那些文字,可是有确切的时间、地点和有名有姓的人物,而且都是日本人说的,而且还有许多日本人说了许多许多。
关于吃人心、人胆、人脑等等,有人会说这不是军部和关东军司令部的意思,只是下边一些人的个人行为。那么,从奉天城北门到笔者家乡十字街大榆树上的人头呢那14年间,东北包括热河省和今天的内蒙古东部地区的200来个县,有几多未曾悬挂过人头
肖秀云八岁闯关东,从山东省高密县来到东宁县三岔口镇,第二年东宁沦陷,第二天城门里电线杆子上就挂起人头,那以后几乎就没断过。他数过,最多的时候是24个。老人说,日本子专门把人头挂在热闹的、你非去不可的地方,叫你不看也得看。
十四岁那年,他在镇子里送奶,其中包括伪警察署和日本守备队。一天清晨进了守备队院子,一股冲鼻子的腥味。他问厨房的大师傅,又杀猪了在灶前忙活的大师傅把嘴一捂,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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