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费粮食和美酒,本太师不会留下,你说是不是”
他言下之意很是明确,朱高煦若是不听他的话,不但秋长风要死,甚至朱高煦也要死
如瑶明月一直在旁边如看戏一般,闻言心中暗想,朱高煦不自量力,根本没有和脱欢讨价还价的余地,眼下朱高煦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牺牲秋长风。
朱高煦立在那里,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孤单,他和秋长风并肩而立,彼此并没有多看一眼,可彼此的表情,却异常的相似,那就是他们的脸上都有分坚定和执著。
沉默许久,朱高煦这才道:“太师说得很对,没用的人本没有存在的意义。”声音低细,似乎喃喃自语道:“可没用的人是谁呢”嘴角带了分嘲弄,终于看了秋长风一眼道:“秋长风对本王很有用,本王对太师,也远比太师想的有用得多。”
脱欢微怔,嘲弄道:“本太师看不出来。”
朱高煦的目光中带着寒矢般的锋锐,“本王说过,要帮助太师启动金龙诀的。”
脱欢冷漠道:“不用你朱高煦,本太师也不见得不能启动金龙诀。”
叶雨荷心中凛然,倒是惊奇莫名。她听脱欢的口气,竟对启动金龙诀一事颇有把握,脱欢为何这般自信
朱高煦同样的冷漠,回道:“是吗本王知道,金龙诀定在太师手上不假,不但金龙诀,可能离火也在太师之手,不过只有金龙诀和离火,还是远远不够。启动金龙诀另外的关键艮土和夕照在哪里,太师多半还不知道。”
叶雨荷一震,大为错愕。她当然知道要启动金龙诀改命,必须要离火、艮土、夕照三者齐备。金龙诀在金山出现后,应是被叶欢拿走了,离火是捧火会的镇会之宝,为何这两件东西,会落在脱欢的手上
这些东西按理说,不是应该在叶欢的手上吗
叶欢、脱欢,难道说这两个人竟有瓜葛叶雨荷越想越觉得其中诡异重重,一时间竟忘记了自身的处境。
脱欢细长的眼睛眯得已和针一样:“这么说你知道”
朱高煦道:“本王来此,本是要帮助太师寻找艮土的下落的。”
这一句话乍闻简直是消遣,脱欢却立即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夕照呢”
朱高煦微微一笑,终于向秋长风看了一眼,等移开目光时,说出了石破天惊的几个字:“夕照就在本王手上”
众人大惊,叶雨荷更是热血上涌,就连秋长风那一刻都悚然失色。
夕照竟在汉王之手,这怎么可能
帝宴叁:天下永乐
第一章内情
夕照竟在朱高煦手上
夕照怎么会在朱高煦手上夕照怎么可能在朱高煦的手上
众人错愕之际,叶雨荷只感觉往事历历,若闪电般在眼前飞过,思绪瞬间回到了数月前。
当初排教的排法乔三清等人被叶欢收买,不惜叛教,杀死陈自狂,逼得陈格物向秋长风求救。之后张定边企图用金龙诀改命,重掀天下纷争,逼排教造反。常熟一战后,张定边身死,乔三清毙命,叶欢败逃,秋长风艰辛取胜,为救叶雨荷,却身中青夜心之毒,得到只余百日性命的后果。
事情错综复杂,但事后叶雨荷已然明白,叶欢鼓动乔三清、莫四方等人造反,暗算陈自狂,无非是要取得陈自狂手上的夕照。
这么算来,夕照本应在叶欢手上才对,可朱高煦为何说夕照会在他的手上叶雨荷想不明白。
脱欢闻言也有几分意外,眼中寒芒闪过后,陷入沉思之中。
秋长风望着朱高煦,眼神错愕,朱高煦给了所有人一个意外,秋长风亦像没有料到这种情况般眼珠只是转了下,立即道:“杀死陈自狂的,难道是汉王的手下”
朱高煦冷哼一声,不知是承认还是否认。
叶雨荷以前见到这种情况时只会觉得朱高煦倨傲不羁,但这刻蓦地发现,那孤高倨傲的外表下,却藏着叵测的心思。
秋长风的脸上带了几分恍然,缓缓又道:“汉王一直对金龙诀表现得无动于衷,但显然这是表面现象,难道汉王也一直留意着日月歌当初在常熟,陈格物说凶手是叶欢,但现在想想,陈格物多半是帮我,这才指叶欢是凶手,他其实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沉吟片刻,秋长风又道:“我一直觉得杀死陈自狂的应该是乔三清,可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早在乔三清动手之前,汉王就已对陈自狂下手了,而且同时取了夕照。汉王好本事”
他一句“好本事”中不知包含了多少嘲讽和无奈,朱高煦听了,却只是立在那里淡漠地道:“本王没有什么内阁、公主、五军都督府帮忙,只能靠自己的。”
叶雨荷见到那孤零零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几分同情。
谁看到的朱高煦都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可事实上,朱高煦说得不错,他一直都像是在孤军奋战,为自己而战。
秋长风不再多说什么,该说的他都已经说完;汉王也不再说什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脱欢略带狐疑地望着朱高煦,忍不住开口道:“夕照真的在你手上”
朱高煦只是点点头,连“是”都懒得回答了,他基本上从不把话说两遍。
脱欢又笑了,这次笑得如同个老狐狸一样,“在你手上,其实就和在本太师手上一样的。”
秋长风的脸色微变,他们这些人,当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对话间尽量从对手的言外之意捕获信息,而不是简单地去听对手说的表面意思。
脱欢的言外之意就是,朱高煦还是必须要杀秋长风,不然也得死。夕照虽在朱高煦手上,但脱欢可以逼朱高煦交出夕照,根本不用和朱高煦讨价还价。
这里是脱欢的地盘,毕竟由脱欢做主。
这些意思脱欢根本不用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朱高煦虽落魄但也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素来不用说得太明白。
朱高煦笑了,轻描淡写地道:“那也不一定。”
脱欢皱了下蚕眉,重复道:“不一定”他说话的声调很慢,就像每个字都要咀嚼半天才吐出来一样。可就是这种声调,却让人听了更觉得战栗。
朱高煦突然转望如瑶明月道:“如瑶小姐还记得秋长风来草原时曾对本王说过的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