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待叶欢说完,张定边就打断道:“李渊是李渊,张定边自是张定边。”
声音中满是萧索、寂寞和不容置疑。黄叶伴随那执著的声音缓缓而落,落的也是寂寞。
秋长风闻言,一颗心却沸腾起来。
张定边自是张定边
原来,张定边还是那个张定边
秋长风虽被张定边所伤,但对张定边并没有半分怨恨。相反,他还有些佩服张定边。因为在这世上,有些人,注定是要被人佩服的。
秋长风望着那对立的二人,他挣扎着坐起来,略带喘息,看起来伤得很重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伤势并不碍出手。
他装作负伤很重,不过是要麻痹对手。
这本来就是一个局,他秋长风布下的一个局。方才他本已陷入了死局,只要他站着,无论排教、张定边还是叶欢,都要视他为头号敌人。
他只有一人,就算再加个叶雨荷,也远远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所以他伤了,装作伤重不起。他的确避不开张定边的那一鞭,但他及时地躲过要害,运气于背脊,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一鞭。
他伤的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他虽负伤,但破了死局。他知道自己一倒,张定边立即会对付叶欢,那他的机会就来了。
秋长风还有机会挽回败局。他本来就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姚广孝亦是从来不会挑错人
突然察觉到什么,秋长风扭头望去,就见到一双雾气朦胧的双眸。那双眼眸中,不知藏着多少关心探问
秋长风一怔,一时间忘记了当前的局势
叶雨荷并没有避开目光,她甚至没有再用冷冷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情感,她只是问:“你伤的如何,还能不能走”
秋长风就算不能走,她也要背秋长风跑。她当然也看得出来,张定边和叶欢若起争执冲突,那就是他们逃命的最好机会。
听秋长风道:“伤势不重。”叶雨荷一颗心终于放松了些,嘴角也有了分柳丝般淡絮的笑容,可转瞬又听秋长风道:“但我不能走。一会儿张定边动手,你立即离去,走得越远越好。”
秋长风不望叶雨荷,只望那面的情形。他看得出,张定边和叶欢一定会动手。
叶雨荷一颗心沉了下去,目光从秋长风背脊的血痕望过去,望到那苍白执著的脸庞、嘴角的血痕。半晌,她静静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秋长风愣住,心中焦急。
他自有打算,他真的不能走,他一定要想办法再破了眼前的乱局。
张定边要造反,秋长风自知很难控制。但他能控制住排教,他的底牌就是陈格物,也就是那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是排教教主陈自狂的儿子,手持星河玉牌,陈格物和秋长风有个约定,帮秋长风取了夕照,秋长风帮陈格物当上教主。
这本来就是双赢的事情。陈格物父亲突死,势力单薄,要依仗朝廷之力。而朝廷也需要陈格物来维持排教的稳定、大明的安定。
秋长风必须击败张定边和叶欢,顺便帮陈格物当上教主,所以他不能逃。他一逃,事态立变,陈格物会对朝廷失去信心。排教若反,再挽回从前的局面,就最少要花百倍的气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秋长风对挽回败局没有五成的把握,但他必须试试。
因为他是锦衣卫,大明的锦衣卫,担当维护大明法纪、保天下安定的锦衣卫。
这些话,秋长风不能对叶雨荷说,他不想、不愿,也不能。他从来不想叶雨荷把他看做是心机太复杂的人,他也知道这件事很凶险。
生死一线。
他虽知回不到当年,但他多想回到当年他有秘密太多说不出的秘密,他一直在努力,努力等待有一天,能挽着叶雨荷的手,说出那些秘密。
但现在不是时候,叶雨荷必须离去,因为危险。可叶雨荷竟然不走,秋长风几乎愤怒,霍然望向叶雨荷,就想呵斥
可他终究没有呵责出声,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眼。
那双眼中,有坚毅、有执著,亦有关切、有温柔,那眼中的含义,千丝万缕,毫无保留。
秋长风只感觉,霍然又回到了当年。
那时,柳色依依,春风温柔
叶欢眼中有冰,数九寒天的冰冷雪冻。
他早听说过张定边,但亦是没有想到过张定边如此顽固不化。他还没有放弃说服张定边,因此他激将道:“张将军,我本以为你是个英雄。可英雄自成伟业,何惧后人评说李渊成其霸业,后人均看其辉煌伟业,又有谁记得他曾经事突厥为父、借突厥出兵的往事”
张定边笑了,笑容中带分秋的萧瑟:“张定边是否英雄,何须你小子评说李渊辉煌伟业又如何,到如今不过,王图霸业,转瞬成土。张定边不惧后人评说,说我是忠臣孝子也好,说我是乱臣叛逆也罢,张定边唯一介意的就是”
伸手指心,淡然而笑道:“能否过得了这一关。”
心关
一人在世,就看能不能过得了自己内心的那一关。
叶欢缓缓吸气、吐气,终于平息了心境。他放弃了说服张定边,因为他知道那比战胜张定边的风云鞭还要困难。
他突然拱手为礼,叹口气道:“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张将军纵横天下多年,当然知道,很多道理素来都是掌控在强者手上。”
张定边笑了,笑容中满是感喟:“你说了这么久的废话,这句话倒是不错。”
叶欢一伸手,手上多了把连鞘的宝剑。剑鞘稍短,黝黑光亮并不起眼,但剑柄上有古朴的花纹。花纹如星,星隐流动,有如星宿漫天。
那剑鞘虽平凡,但只看剑柄,就知道那不但是把古剑,还是把宝剑,甚至是把通灵的宝剑。
张定边眼中光芒一现,突然道:“纯钧”他手中的风云鞭带分风动。风云鞭本来如线如蛇,这一抖动,如乌云凝聚,隐见天暗。
叶欢双手举剑齐眉,一手扶着剑鞘,一手握着那刻着星宿的剑柄道:“不错,正是纯钧。小子叶欢不才,请来纯钧古剑与张将军一战。”
风吹,叶动,堂中气凝,所有人再望叶欢,神色有些异样。
叶欢竟敢和张定边一战,他恁地有这般勇气
可谁都看得出来,叶欢一剑在手,整个人都已不同。他一直懒散不羁,轻衣缓带,看起来不过是个花花公子。但他握剑在手,整个人都变得肃杀肃立,有着说不出的狂热。
叶欢无疑也狂、也傲,因此他想求与张定边一战。只要是热血男儿,有谁不梦想和天下第一英雄一战
张定边望着叶欢,眼中带着瑟瑟,他心中更是多少带分感慨和萧索。他活了百年,看起来真的老了,老得不但秋长风敢和他对敌,连这个叶欢也敢向他挑战。
若是多年前,只要一个张定边的名字,就可吓破敌胆。到今日,这小子竟然敢单独对他张定边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