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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庸风雅录 阿堵 2332 字 2023-09-30

gu903();洪鑫垚慌忙答道:“我、我我协助他来着。”

史同也慌忙搭腔:“他、他是协助我来着。”

方思慎单望着史同的眼睛:“他协助了你什么哪个观点、哪份资料、哪段文字”

史同低头,盯住自己鞋尖不说话。

洪鑫垚之前诡辩得手,故计重施:“我提供的是物质协助物质协助这也算分工合作的一种是吧,方老师”

方思慎肃然摇头:“国学选修首先是一门课程。你所说的分工合作方式已经完全脱离课程内容和要求,不予考虑。洪鑫垚同学,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选这门课。如果你不擅长,只需尽力而为。做得不好不要紧,我们已经说过,作为中学选修课,最重要的是体会一点研究精神:尊重理据,讲求逻辑,追寻真实。你这样推卸责任,企图蒙混欺骗,对不起,专题报告部分我不能给你分数。”

方书呆语气并不重,然而洪鑫垚听到“推卸责任,蒙混欺骗”一句,却好似长这么大没受过如此严厉的批评,堪比平生奇耻大辱,想起存在手机里的那些文章,怒气刹那间汹涌而出。

方思慎还在继续:“但是你可以利用寒假补做一份,只不过我会在你应得分数基础上扣除20,作为拖延作业的惩罚。”

洪鑫垚捏起拳头:惩罚你凭什么惩罚我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

“史同同学,你虽然独立完成了本该全组合作完成的任务,但身为组长,没有尽到协调分配职责,包庇纵容组员,我同样将在你应得分数基础上扣除20作为惩罚,你可有意见”

史同羞愧极了:“我、我没意见。”

洪鑫垚扬起头,大声道:“我有意见”

随着他的话音,下课铃响了,学生们一哄而出。

“咱们到教室谈。”方思慎说着,一边跟离开的学生打招呼,一边把椅子拎进去。史同搬起自己椅子跟在后边:“方老师,我,那个,我”

“你先走吧。”

史同如蒙大赦,立刻收拾书包走人。

最后一次选修课,所有学生早已迫不及待,转眼间如鸟兽散。洪鑫垚冲等他的几人挥挥手,叫他们先撤,走进教室,靠在讲台沿儿上,嘴角挂着一丝嘲讽冷笑。

方思慎又走出来,把他那把椅子也拎进去摆好。教室里再无别人,心平气和问:“你说说,有什么意见。”

洪鑫垚自从知道方思慎的负面八卦,心中有了成见,想起方书呆便觉虚伪。今天一上午,不论是开明宽厚的包容,还是严格公正的批评,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矫情做作。忍到此刻,居然忍出一腔怨愤。

掏出手机,摁了几个键,递过去:“有点东西,想给方老师看看。”

他用的是市面上最新最贵的超薄宽屏款式,方思慎在这方面知识空白,根本没见过。因为视力好,便没有接手机,身子略往前倾,把屏幕上的文字看得清清楚楚,脑中有一道模糊的白光闪过。

“这些东西,是我无意中瞧见的。我猜,同学们和老师们应该都还不知道吧您尽跟我讲那些假模假式的大道理,我听不懂,不过我至少没无中生有地瞎编,也没造谣污蔑过别人,最多稍微懒点儿。连我们组长都亲口承认我协助过他,您有什么证据说我,什么来着啊,推卸责任,蒙混欺骗方老师,我倒要问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蒙混欺骗了”

这套说辞琢磨了有些日子,瞧着方书呆一张脸越来越白,洪鑫垚心中说不出的快意:“我也不要求您弄虚作假,该给史同多少分就给多少分。我跟他一个组,他多少分当然我也多少分,对不对,方老师否则,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一抖,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校园网的论坛上,或者贴到教务处的公告栏里”

方思慎开始脑子里嗡嗡直响。事情本身对他而言,伤害已经过去,即使再次看到那些口诛笔伐、明枪暗箭,也只觉丑陋,并无惊恐。然而此时此刻,这样一个人,用这样的方式向自己提出来,时间、地点、人物、情境,都太不对。那一种强烈的违和感直令他反胃作呕。

最初的震荡慢慢平静下来,一股勃然怒气涌上心头。

这些学生,这些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因为偶然的机会结下一场师生缘分,他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去揣测他们,包容他们。不爱学习、插科打诨、起哄打闹、喜欢表现、心胸狭窄,哪怕打架斗殴、自私势利都可以接受,也可以改变。不能接受的,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知错不改,以恶为荣。

方思慎冷眼看着对面洋洋得意的少年:“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像你这样心术不正的学生,我不认识。”

整个周末,方思慎都陷在一种巨大的沮丧之中。

他的眼前不时闪过那张年轻得甚至有些稚嫩的脸,以及那脸上过于张扬的邪恶表情。强烈的正反对比让他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深刻愤怒和深切悲哀。

又过了几天,接到国一高教务处的电话。按照学校日程,选修课于期末考试前一周结束,而采风活动在寒假正式开始的第三天,也就是下周五出发。方思慎以为是通知自己解聘的消息,谁知只是告知采风出发集合的时间地点和注意事项。想到还要跟洪鑫垚这样的学生交涉谈判,最后终究难免破裂,不如趁早辞职。奈何他向来不愿我负人,一门课半途而废,对别的学生来说太不负责任。因此也就是一念闪过,决定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再说。

大学寒假比中学早,等待出发的几天空档,校园里一天比一天冷清。这天从食堂出来,看见又有一拨人拖着行李扛着背包匆匆离去,深冬的寒气被那高昂的归乡情绪蒸腾起来,隔老远都能感觉出滚烫的温度。

方思慎站在台阶上,若有所失。

昨天接到父亲的电话,罕见的温和平易,问回不回家过年。他其实并没有想好,然而下意识地就用否定式回答:“不回去。”等想起要细说原因,那边已经沉默地挂了电话。

也许应该去当面解释一下。明天就要出发,等从河津回来,已是除夕,新导师之前说过春节将从疗养院回来,应该趁此机会赶紧见个面确实太忙,走不开,没法回家过年。

这样想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到校门口。又站着发了一会儿呆,才走到车站,上了开往人文学院的大巴。国立高等人文学院和京师大学之间,不过七站地,直线距离五公里。方思慎坐在车里,想起从离家住校到今天,这五公里,花了三年半,往返一趟。

他知道这个时候父亲必定不在家,也知道应该先打个电话约好,却固执地不肯拨出那个号码。

车到站了,慢腾腾踱进校门,往办公楼方向走。他在这个校园生活了近六年,上了四年学。这个地方把他仅有二十四年的短暂人生割得四分五裂,有时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那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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