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违背姚将军的军令,是不是”
“是”这人再又垂下头。
唐善加重语气,道:“违背了又能怎么样”
这人浑身一颤,道:“离开京城的第一天,十人违犯军纪,全部被姚将军正。法。第二日有七人,第三日有两人”他没有说接下来的日子,很显然,姚震杀了十九人扬名立威,其后便再也没有人胆敢不尊他的军令了。
“今天还会有人被正。法”唐善不紧不慢的抽出绣春刀,盯着刀身上闪烁的锋芒,叹道:“但本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把绣春刀下,而你会不会是第一人”
“大人”这人单膝跪地,手撑膝盖,道:“下官不过是在执行姚将军的军令,如有得罪还请大人见谅”他当然不敢得罪唐善,即便姚震暂时掌握了这里的军权,可一干人等毕竟还要返回京城。唐善身为正五品仪卫,如果心存记恨,他哪里吃罪得起。
可惜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只看到了违犯军纪的锦衣卫被姚震正。法,但却没能懂得唐善手里的绣春刀。或许他明白唐善拔刀的理由,可他认为自己执行军令并无过错,所以断定唐善绝对不会妄下杀手。
“军令难违,这不怪你”唐善用手指擦拭着绣春刀的刀身,道:“可本官有皇命在身,此次擒拿蛊惑乱民作乱的匪首由本官全权负责,难道你忘了”
“大人已经将锦衣卫交由姚将军指挥,在姚将军没有将指挥权交还大人以前,下官只能服从姚将军的军令”这人似乎已经做好了返京以后挨上一顿板子的准备,所以回起话来也少了先前的那份恭敬。
唐善皱了皱眉,轻声询问:“你一口一个军令,将圣上的皇命置于何地”
这人道:“姚将军说过,军在外啊”他惊叫一声,怔怔的看来。
唐善已经用绣春刀轻轻的割开了他颈侧的动脉,挑起嘴角发出冷笑,叹道:“军在外,皇命有所不受。这我知道。可这句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还不配”
这人用手掌压在颈侧,惊声道:“大人大”他只说出了三个字,便直着眼睛倒了下去。
四下无声,值岗的锦衣卫和军士目不旁视,只有林间休息的人偷偷探头看来。
“大人”拦在路中的锦衣卫再又行出一人,厉声道:“姚将军有令,擅闯军帐者”“斩”唐善替他做出了回答。他的脑袋摔落在地,咕噜噜滚动着,脖腔的鲜血喷出三尺高,僵直着身躯摔倒在地。
沿路排开的锦衣卫开始侧目看来,拦在路中的剩余六人更是一脸惊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军”路中一位个子高高的锦衣卫跑去了茶棚,跪拜在地,道:“唐大人杀了两名值岗的锦衣卫,执意要见将军,请将军示下。”
姚震喝下一口老酒,道:“军令在先,擅闯军帐者斩”
“是”个子高高的锦衣卫顿首领命,起身欲回。
“慢”姚震将他唤住,夹了口小菜丢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唐大人乃是领了皇命的钦差,杀害钦差如同谋逆看来只能将他擒下,待返回京城之后交由圣上决断”
“是下官领命”个子高高的锦衣卫躬身施礼,高声叫道:“此人擅闯军帐,姚将军有令,将他拿下。”茶棚左右的锦衣卫立即分出一半,整齐列队,跟随他行上。
“呀呀个呸的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唐善气得发笑。
四十六位锦衣卫已经列在路前,个子高高的锦衣卫如同傻逼一般嚣张的叫道:“潘季、潘鹏,姚将军有令,擒下此人。”
潘季、潘鹏暗暗叫苦,分列唐善左右。
潘季道:“唐大人,得罪了”
潘鹏令道:“三千营、五军营军士听令。”
“在”喝声震天,两百军士齐齐转身,挺枪抽刀,等待潘季、潘鹏示下。
“潘季、潘鹏”唐善猛睁双眼,冷声道:“本官将三千营、五军营军士交由你们潘家兄弟指挥,并没有交给姚震。你们应该服从本官,不该听从姚震的军令。”
“这”潘季、潘鹏为之语塞。
“潘季、潘鹏听令。”唐善厉声喝道:“姚震军前叛乱,罪同谋逆,胆敢相随者立即处死。抓捕姚震军前正。法。”
姚震一愣,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虽然他的品级在唐善之下,可他也是锦衣卫将军。唐善有圣旨在手,他也是锦衣卫镇抚司特别从北镇抚司调来。但他不敢对唐善说一个“杀”字,可唐善却敢。仅此一点,他已经败了。
姚震在发愣,潘季、潘鹏也在发愣,看来他们还没有看清形势。
唐善再又叱问:“潘季、潘鹏、潘相、潘荣本官把你们调来率领三千营、五军营是让你们发动兵变的吗”他挺直绣春刀,指向手持金枪和大刀的军士,“本官现在收回潘季、潘鹏的指挥权,随同他们兵变的站去左边。听从皇命,效忠朝廷的站去右边。”
潘季、潘鹏大惊,急忙跪地参拜,道:“下官岂敢发动兵变,只是服从姚将军的军令罢了。大人既然来到,我们兄弟自然听从大人调遣。”
“所有三千营、五军营军士听令,列阵”唐善举起绣春刀,亲自发令,已然将三千营、五军营的军权收回。
“在”众军士齐声回应,林间休息的军士也急急忙忙跑出列阵。潘相、潘荣也率领军士撤去了警戒,由路头向唐善处返回。
个子高高的锦衣卫傻了眼,喃喃道:“姚将军有有有军令在此,谁敢违抗”他的话说得心惊胆战,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唐善再又举刀高呼,“锦衣卫听令你们乃是圣上的亲军护卫,谁敢再说军在外皇命有所不受,谁便是犯上作乱。”刀指茶棚,道:“姚震就在那里,谁敢附随犯上作乱便站去茶棚,还把自己当做是圣上亲军护卫的站去茶棚对面。”
“大人”个子高高的锦衣卫一脸委屈,道:“你们两位大人争斗,不要污蔑我们这些”唐善哪容他惑乱视听,一刀劈下,直将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脑浆血液四溅。
拦在路前的锦衣卫开始后退。他们刚刚后退,所有的锦衣卫都跑去了茶棚对面,所以他们自然也就退在了一处,刀指姚震。
姚震停在半空的筷子终于落下,夹了口小菜,丢在嘴里,皱起眉咀嚼着,道:“这菜是怎么炒的”
厨子跑来,傻傻的看着四周的场景,呆呆的问:“将军小人的菜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菜”姚震突地一笑,道:“耽误了本将军迎接唐大人”
厨子瞪大了眼睛仰身倒下,因为他的喉咙已经被一根竹筷洞穿。
“唐大人”姚震满脸欢笑,快步迎上,跪拜施礼,道:“末将不知唐大人返回,迎接来迟,还请大人恕罪。”
唐善哼了一声,道:“本官现在收回你的兵权,亲自统领锦衣卫,你听明白了吗”
姚震回道:“末将明白,大人出京之时有要务在身,交给末将统领锦衣卫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既然大人返回,这些锦衣卫自该由大人亲自统领。”
“姚”完全收回兵权的唐善刚欲动怒,突然顿了顿,泛起一脸笑容,上前扶起姚震,和颜悦色的道:“将军连日操劳,辛苦了”因为他发现姚震从始至终并无罪过,姚震只要以个人治军的方式方法不同作为借口,便可以把所有的过错推脱的干干净净。
“大人请”姚震拉着唐善的手腕行入茶棚,道:“大人请坐,尝尝这个厨子的手艺。”待唐善落座,他坐在唐善对面,“山东都司献上的厨子,手艺倒是不错,可惜触犯了军纪,刚刚被末将正。法了”
“噢”唐善握起竹筷,道:“那我可真得尝尝”夹了口菜放在嘴里,细细品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