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炯嬉笑着道:“天下道教三千六百家,御女也是其中一脉。圣上既然喜欢御女之术,父亲照办就是,不必有所顾忌”
“糊涂”陈寅厉声斥责道:“圣上长期服用丹药,不光是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仅年内就有七十多位大臣被杀头或是廷杖,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此时再又遴选民女入宫,圣上服用丹药更加不可遏制,尚若危及龙体”他的目光有些模糊,“为父和你恐怕也要就此致仕,回归故里了”
陈炯浑身一颤,嘉靖皇帝要是晏了驾,太子即位,锦衣亲军侍卫必定要更换为太子的亲信,他和父亲自然不再受用。
“父亲”陈炯冥想一番,正色道:“圣上修玄一事,为之获罪之人已经不在少数,谁也劝不了。况且圣旨已下,遴选民女入宫断无更改的可能。为今之计,只有请致一真人邵元节以道法进行劝诫,或许圣上可以放弃御女之修,得保龙体康健。”
“好吧”陈寅叹道:“看来也只有请邵元节入宫,此事才有转机”
显灵宫
济安来到邵元节的阐房外,轻声唤道:“师尊,弟子济安求见。”
“是济安那”红光满面,银须垂胸的致一真人轻轻拉开房门。
“师尊”济安竖掌施礼,道:“弟子今日见到一桩奇事。”
“天下本无奇,万物皆有道。”致一真人手捋银须,呵呵发笑,道:“济安,你虽是道宗亲传弟子,可惜修法悟道有余,切磋历练不足。过几日就是魔宗的法会,你去历练历练吧”
济安把冒在喉尖的话语咽了回去,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
一夜温存,天已经蒙蒙亮。
唐善的手掌经由王选侍光滑的背脊抚摸而上,轻轻摆弄着她的耳垂,托起她的尖下颌,在她的唇旁轻轻吻下,柔声道:“天亮了,我也该走了”
王选侍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但却并未睁眼,幽幽的道:“皇上又要遴选秀女了”
“什么”唐善听得清清楚楚,可他不知道王选侍为何要说这些事情,所以才要询问。
“三年了”王选侍的眼皮依旧闭合着,道:“我入宫整整三年,可连皇上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现在他又要遴选秀女,至此以后我更加没有希望再见到他”
唐善凑在她耳边,猥亵的笑道:“那样岂不更好,我们夜夜偷欢。”
王选侍终于睁开了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唐善,道:“可我想堂堂正正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唐善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堂堂正正”岂不是要他明媒正娶“舒心的日子”岂不是要亡命天涯“过几天”的意思就是能过几天算几天,等到大内高手把两个人砍成肉泥,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眼见唐善呆若木鸡的模样,王选侍翘起唇角嗤笑一声,再道:“怎么,吓着了”
“您等等您等等”唐善胡乱摇晃着手掌,盯着王选侍傻傻的眨着眼睛,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出宫,我要离开这里”王选侍用哀求的目光看来,颤抖着身躯道:“这里就像是一座坟墓,让我感到窒息,让我感到恶心,再呆下去我会发疯的”
唐善苦着脸道:“你是皇上的女人,你怎么走就算你走得出皇宫,你又能去哪里”
“我不管”王选侍怯怯的摇着头,似呓语般喃喃道:“我一定要出去,哪怕只活一天,我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她死死的抓住了唐善的手腕,“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你,你一定要帮我。”
唐善好像忽然明白了,曾几何时他还在因为和皇帝老儿的女人偷情而狂喜,爽歪歪之余他还自诩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这才赢得美女娇娃的芳心。可现在他觉得事情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或许王选侍舍身相投乃是另有目的所以他傻傻的问道:“你该不是早就算计好了吧”
王选侍寒起脸,道:“你想要得到我的人,而我冒着满门抄斩的危险与你偷情,我为了什么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苦守闺房三年,见到男人就要投怀送抱吗我是想要你帮我出宫”
“卑鄙啊你比我还卑鄙原来你那些搔首弄姿,暗送秋波,春光外泄的举动都是另有目的你勾引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早说,现在说出来岂不是要害死我”
唐善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是一副思索模样,安抚道:“你想出宫倒也不是件难事,难就难在出宫以后,还有你的家人和亲族,也需要妥善安置。这些事情没有处理妥当以前,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你真的肯带我一起离开这里”王选侍轻咬下唇偷声欢笑,兴奋的揽住了唐善。
“我”唐善再又发愣,“我和你一起”
“当然”王选侍一脸幸福,道:“等我们逃出了宫去,我就是你的妻子。我们找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安心心的过普通人的生活”
“靠小爷是来偷食的,怎么偷来偷去偷出来一个媳妇”
唐善支支吾吾的搪塞道:“这件事不能心急,还需从长计议”
“不急”王选侍露出难得一见的乖巧模样,道:“你是我的男人,我什么事都听你的。”但她的脸很快再又阴沉下来,语气也为之一变,“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是一个小女人。我绝对不会辜负你,可你如果辜负我,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唐善心里咯噔一下,勉强捧起笑脸,道:“看你说的,得到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辜负你”
“记住你说的话”王选侍的声音又变得妩媚动人,凑上樱唇亲了亲唐善的脸颊,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若是往日,香唇贴面,唐善心里会充满龌龊的笑,神魂也会飘飘然如坠仙境。
可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可怕
前传第八十七章:一两银子的生意
翠玉赌坊里充斥着欢快的声音,那是骰子和骨牌所发出的声响。
巨大的海碗放在桌子正中,尹大坤随意挥了挥手,孩童拳头大小的骰子便在海碗里翻滚起来。
虽是随意,可尹大坤丢出骰子的时候,他的脸上带有欢愉之色,而且充满了自信。
“我要你去杀一个人。”他的声音同样充满了自信,因为他说的是“我要”而不是“我想”。
“我要”是命令,“我想”是商榷,尹大坤的口吻之中没有商榷的意思。
掌柜面无表情,就像尹大坤的话与他毫不相干。
陆槐却笑了起来,对着面无表情的掌柜道:“他说错了一个字,露说了一个字”
“他露说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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