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迟盈一字一句问道:“我随你回去,你可要替我报答我的救命恩人?”
他倚靠着她的肩头,瞳孔深处一片暗沉,他朝着她承诺道:“自然。”
那便放了他,寻一处最荒凉的地儿,叫他活在那处,永世不得入京。
翠盖朱缨玉路马车驶过京都大道,染起阵阵灰尘,停在太子府前——
迟盈缓缓掀开轿帘,便见前头跪了一片的宫人。
傍晚的夏风拍打着夏日里茂盛的绿荫,日头以落得只余一角。
东宫还是模样不改。
天渐渐暗了,宫廊前早早燃起了一排排银烛。
银珠辉煌,宫人们早早知晓了太子妃回来,备起了丰盛的筵席。
一群熟悉的叫得上名儿的宫人见到久违的太子妃回来,皆是忍不住啼哭起来。
江碧白竹不顾尊卑的朝着迟盈痛哭流涕。
她们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那日无法从火场里救出迟盈来,眼睁睁看着姑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她二人早就落下了心结。
成日里浑浑噩噩,甚至起了轻生的念头。
如今一见迟盈竟然死而复生,顿时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个个上前来,跪在迟盈面前哭,“呜呜......姑娘,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姑娘了,您这些时日去了哪儿......”
迟盈将江碧白竹拉起来,还有在一旁一直抹眼泪的乳母,一群她熟悉的丫鬟,无不都在低头垂泪。
迟盈千言万语,终归是连一句成音儿的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抿唇,搭着眼帘,拉着她的手腕提步往久违的永宁殿。
“你身子瘦弱,今日该多吃些。”
迟盈自知晓萧寰放过了萧芳毓,一直紧绷的心情忽的平息下来,便是无可避免的疲倦起来。
无力的连膳食看也未看,她道了句不想吃,便抬步往净室走去。
太子看着她的背影离去,看的失神,朝着宫人一连吩咐,他有事压着,如今再想久留也久留不得。
太子这一走,迟盈沐浴之后简直是倒头就睡,这一睡,一夜无梦,等睡饱醒时,天空已经大亮。
迟盈轻蹙眉头,任由光线微刺着她的眼皮,睁开眼便见外间有人交谈声儿。
她怔了怔,旋即便起身穿了鞋走过去。
越过珠帘,宫人们见到太子妃出来,皆是跪地请安。
只见屏风之后,满片锦绣堆里,迟盈外祖母正在同曹妈妈压着嗓子小声说话,听到后头的声响,都停了交谈,朝着迟盈看去。
老夫人纵使原先便知晓孙女还活着,也不能得见,如今再见到迟盈止不住就红了眼眶,心肝的叫着。
迟盈这一刻如同回到了随国公府,她扑进祖母怀里,祖孙俩哭了许久,好不容易止住伤怀情感,迟老夫人将迟盈从上到下,连头发丝都一遍遍的打量。
“你这丫头,竟是又瘦了......”
迟盈倒是没再哭了,她笑着:“祖母怎么这般早就来了?我都没准备一番。”
“还早?你这丫头真是睡糊涂了,我卯时便来了,眼见这太阳都上三竿了还不见你醒。”
说着说着,老夫人不禁心奇:“今日可是东宫的人来接的我,说是太子妃娘娘吩咐的......”
迟盈这才后知后觉起来,恐怕是太子吩咐的了,看来他说的话还有些算数的,能叫她家人时常来东宫里陪着她。
她含糊着垂眸,不想说起那些。
老夫人也看出来了这对夫妻的别扭,过来人总是了解一些的,有些坎儿旁人说没用,总得自己经过才知晓。
她说起旁的来,原是郦甄表姐竟有了身孕,因迟盈这事儿,没人敢告诉才诊出喜脉的郦甄,是以她竟然还一直被瞒在鼓里,只以为太子妃跟着太子去了陪都。
迟盈听了激动不已,表姐怀孕了,自己竟然快有外甥了,她忧愁都消散了不少。
“我要当姨母了......”迟盈眉开眼笑。
江碧捧着茶入室端给迟盈,迟盈接过宫人绞干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擦着脸,
她一边擦着脸一边傻傻的道:“那我该给未来外甥准备什么......”
迟老夫人:“还有日子呢,如今她才怀了三个月,你慢慢准备也还来得及。”
正说着,外间斑驳着日影,排成长队的宫人捧来了一匹匹丝绸布匹,更有不知从哪儿搬出来的满匣子的珠宝玉石,翡翠玛瑙。
迟盈还没明白这是什么名堂,那身旁的紫玉珊瑚玫瑰榻上就已经堆成小山一般。
各色儿水嫩清脆的绫罗绸缎排开,叫人看着就没有不心动的。
女官恭维道:“太子入宫议政忙着还不忘吩咐内廷宫人给太子妃搬过来的,这些都是今年宫里新来的贡品。娘娘瞧这最上头的便是云中碧绸,还有阆中鲛纱丝锦,今年才只供来了二十匹,如今全送来太子妃这儿了。”
曹妈妈在一旁见状也笑开了眼,她奶太子妃长大,自个儿亲生的孩子早年天花去了,如今自然是一门心思朝着迟盈的。
她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只知太子处理天下大事都还能惦记着太子妃这边,想来是心里有太子妃的。
曹妈妈笑起来:“这成色都不用上前细瞧,便知千金难寻,太子妃肤白,穿碧绿色石榴红栗黄色最衬了,赶明儿便做十几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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