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老伯还会含冤而死么冯定宇还能逍遥法外么看来我处事还是欠妥若是随师兄,肯定唉,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把随师兄挂在心头,难道我自己就不能顺顺利利地办成一件事么”
“话说回来,随师兄这几年四处游荡,难得回山,好像变化了很多,有点刚愎自用、自作主张的感觉,似乎他是唯一的主角一样。同在一起的还有那么多人呢,他说回山就回山对禇洪和禇达痛下杀手,连点口供也不留对我呼来喝去的,还让韩泠泠那么伤心哼,之前没想到这些,原来他有这么缺点做了这么多错事原来他不是神啊”
“可恨我当时竟然被他说服了,我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你心里明明是想留下来,为什么不说出口呢为什么不去抗争呢你自己的主见呢你为什么总是被旁人影响呢难道终此一生,你都要在父兄的阴影下循规蹈矩、唯唯诺诺么当然不能我自己要走我自己的路,我心中认为正确的,我没有道理不去坚持什么弯路、陷阱、坎坷我都不怕,就算是抛却头颅、洒尽热血,也不枉我男儿一场”
张潇想得出神,一不小心,竟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即将落到地面时,张潇右手一撑地板,矫健地在半空中一转,立即将下落之势卸去,一折身,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心道:“当前形势紧张复杂,正是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我的身手绝不算差,何愁不能一战成名他偏偏执意回山,是不是要打压我成长的机会他是怕我盖过的他的风头么呀,混蛋,你怎么能这样揣度随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学武,你怎么能这样揣度他”
张潇反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又苦又闷。他只想像父兄那样天下闻名,人人敬仰,心中焦躁无比,又想:“姜朔说我是我爹的独子,关乎本派气脉,可我现在这名望,能有资格接任掌门么若是被别人说这小子真丢他爹的人,那比千刀万剐还令我难受。相比之下,倒是随师兄比较能继承爹的衣钵。”
想到这里,张潇不由打了个冷战,赶紧把思绪转开去。可是他心中一直萦绕着的画面,都是那个金龙帮众说“这小子比前几天那个差远了”的洋洋得意、丁学之说起张随的向往、太平九和张随的意气相投、赵巨炎说“若是张随在这里,情况或许会好一些”时脸上的遗憾、韩泠泠微皱的眉头和忧郁的眼神、陈泰和陈仲平见到张随的欣喜、师玉霓对张随的一往情深这个世界,仿佛是为了张随才存在的,他张潇,只是一个配角
张潇又是不服不甘,又是烦躁不安,忽地凭空一拳击出,三步外桌边的一张圆凳应风而倒。张潇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自己一无所成,拿板凳出什么气”走过去扶起,弯腰双手撑在圆凳上,心中苦闷终是难消,忽然抬脚将那圆凳踢得粉碎
想想自己下山以来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有愧父亲的赫赫威名。先是被楚承洛男扮女装绑架,因此失了苍鹰剑,而后在济阳也是束手束脚没有放开,接着被一只铜莲弄得举步维艰,幸好张随及时出现才揭开了失去的一段秘密。自己下山以来,到底成就了什么
他双拳握得紧紧的,脸颊涨得血红,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做出点什么我要赶上随师兄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要让后世之人景仰我千秋万世”
似乎是在呼应他的思维,窗外忽然映射起了万道白芒。张潇大步冲到窗边,伸臂出窗指着天空道:“你是在召唤我么你是在请我去么不错,古往今来的江湖名侠,哪一个不是受命于天今日,算上我张潇一个”
三剑天澜录
九十八、末路
更新时间:201011722:26:01字数:4164
司熠辰快步走着,道:“他们有几个人”一个黑衣厚帽的人紧紧跟在他身边,道:“禀大人,只有一个人,但是功夫了得。几位大人生怕对手还有其他的潜伏势力,因此命小的来请大人回宫。”司熠辰“嗯”了一声,问道:“瞿大人的意思呢”那人道:“这个小的确实不知,小的只是受命前来,不知众大人商议的情况。”司熠辰不再说话,暗中加快脚步。
他自幼受奇人教导,武功远胜司博遥。现下他脚步似慢实快,几个呼吸便把那个来报信的黑衣人远远甩开。不一霎到了皇城门口,看门人识得是副总管,不敢多问,连忙开门放行,指着东北方向道:“在那边”
司熠辰也不答话,纵身而去。绕过几座碧瓦飞檐的宫殿,远远见到两个身影在一座足有一人高的花坛上厮杀。司熠辰移步前进,见其中一人膀大腰圆,眼如铜铃,方口阔耳,左手开山斧,右手金瓜锤,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花坛上几十个花盆早被他踩得稀里哗啦。司熠辰认得他是樊瑞,和自己一样也是大内侍卫队的副总管,性格激烈。他对面一人较樊瑞略矮,身形敏捷灵活,手中长剑柔滑似水,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四下里近四十个羽林卫兵刃在手,围成一圈。
花坛下方由南至北站了三人。最南边的是个双眼细长、眉淡似无、身材瘦削劲健的中年人,这是王金方。他右侧一个男子较为年轻,面色黝黑,厚唇隆鼻,正在为他包扎右臂上的伤口。这人名叫孙令,和王金方、樊瑞、司熠辰官阶相平,都是大内侍卫队的副总管。最北边的一个人蓄着胡须,面色凝含不发,一看便知是个稳重端庄的性格。这人名叫瞿英,正是姜朔前几日所说的“忠义之士”,名义上是真正的总管,可是在陆鼎的安排下,被司王孙樊四人架空,处处受人掣肘。这三人不用说都有功夫在身,王金方和瞿英均是用剑的好手,孙令的成名武器却是一根九节鞭。
司熠辰走到三人跟前,先问王金方道:“伤势如何”王金方道:“皮肉伤,不妨事。”他右手手背被削掉了一块皮肉,已经敷上了厚厚一层药膏,孙令正在用纱布一圈圈地缠他小臂上另一处剑伤。王金方看着花坛上的张潇,眼中恨恨不甘。司熠辰却也不问他怎么受的伤,又道:“他进来多久了是谁先发现的都和谁交过手”王金方不说话,孙令几下给他扎好,道:“是东城一个小游防,名叫杨勋的,在月光下看见了这人的影子。他进来之后伤了我们几个兄弟,之后王大人和他交手。这人剑招极快,不出五招,王大人一个不小心,竟然被他击飞了长剑。樊瑞接着上去,两人已经斗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司熠辰便看边听,听完点点头,指着坛上道:“王总管和瞿总管都是剑道高手,可看出他的武功来历么”瞿英道:“轻灵多动,刺撩多于砍削”王金方接道:“首阳派的剑法”司熠辰笑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转向坛上朗声道:“壮士可否能留下姓名”那人大笑道:“正等你这句话呢记清楚了,我是首阳派的张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