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几枚照明弹优先打了出去,柳木岭南侧的阵地闪耀出一阵阵璀璨的蓝光,将阵地前沿照亮,十多挺马克沁机枪和四挺哈奇开斯机枪就在这一瞬间同时爆出来。
哒哒哒。
当如此多的机枪在同一个时间爆时,所能响彻在这个世界里的就只剩下这种声音,其他的一切声音都已被掩盖,炙热的弹线轨迹在蓝光的照耀中宛如无数道微弱的红色丝线。
密集的弹药射击在土地上,掀起了数以千计的混杂着野草的大块泥土,在整个阵地上像是一切都将被撕毁,冲锋在前的数百名骑兵很快倒地,紧随其后的日军士兵也开始像割麦子一样摔倒。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军队,多么高明的对手,当一场战役打到这种程度的时候都是这样恐怖。
那一队日军大约离宋彪有两百米远,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他也不是能看清楚对方的具体人数,直到更多的照明弹被打上天空,整个阵地已经是亮如白昼,宋彪才知道那是三千余人的部队,里面有一个步兵联队的残余力量,有更多的都是三四十岁的参谋将官,还有运输兵、通信兵之类的人,有些人甚至没有步枪。
即便冲下去的道路已经是一条必死之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下去,并有试图保护中间之人的坚决意志,中间是一个高举着“日本帝国满洲军”之旗的矮个胖子,身穿着黑色的军服,岁月不饶人,白早已鬓雪如霜。
只是一个年老的贼心不死的矮胖子,也只是一个忠于他自我信念和皇帝的老武士。
这一场辽阳突袭战打到这个份上,交战双方的指挥官恐怕事先都没有预料到,矮胖子纵然有一万不解和迷惑也必须面对现实,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的说他遇到了最坏的运气。
至少这一夜,日本人再也没有了那种级古怪的运气。
宋彪忽然有种神秘的感觉,原本做好战斗准备,亲自带兵突袭的他只能将肩膀上斜挂着的零三步枪端起上前,上膛,在瞄准镜里对准那位叫大山岩的矮胖子老将军。
在大山岩的周边还是有那么多的士兵。仿佛继续要用人肉之盾的力量将死胖子和那面军旗送出去,旗帜对他们来说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大山岩的神情是那样的肃严,以至于都让宋彪不爽的地步。但宋彪还是扣动扳机。
嘭,嘭,嘭。
宋彪连续开了三枪才在这个距离上一弹击碎大山岩的脑袋,三弹才打中一次。却一次命中脑部。
嘭。
这一声是如此短暂,大概在大山岩身边的那些至少大佐级别的十几位将官、参谋们的耳朵里,这一声又是那样的漫长,仿佛是一辈子那样遥远。
大日本帝国6军元帅大山岩,被日本人称作“6之大山。海之东乡”的大山岩就这么死去了。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死胖子,甲午战争之时刚登6辽东半岛就迫不及待强逼本地人学习日语,想要在辽东半岛实施日化的死胖子。
总之,对日本人来说,大山岩是他们民族之神,历史之最神的骄傲,因为正是这个人带领日本打败了中国,打败了沙俄。正是这个人开启了对华大屠杀的先河。正是这个人带领日本开启了侵华的第一步、第二步。
对日本人来说,大山岩是日本的民族偶像。
对中国人来说,大山岩是一坨屎。
嘭。
嘭宋彪继续开枪射击,找到了感觉的他连续射击,他甚至不在乎这些日本军人能否突围,他已经懒得去指挥。只是瞄准他所能瞄准的每一个人不停的射击。
他用这种方式鼓舞自己身边的士兵。
此时此刻只需要开枪即可。
即便宋彪在日军的队伍里瞄准到刚换了少将军衔的青木宣纯时,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枪击毙。或许因为死了这样的一个人,他就失去了联系上袁世凯的中间人。
今时今日的他还需要去看袁世凯的脸色吗
宋彪其实并不太多的感彩。对日本人的恨也好,遗憾也好,这都不重要了,最初的那种切齿的恨已经变得淡漠,只要对方是日本军人,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先行击毙。
仅此而已。
在一个接着一个射杀敌军之时,宋彪忽然有种颇具启般的灵感,他想,如果宇宙之中有一种神秘力量存在,也许日本人在明治之后的那种级离谱的好运气就像是宇宙对中国人浪费天资的惩罚,宇宙对中国如此之恩惠,却实在是被糟蹋的太多了。
我们这个民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确实是该要受到宇宙的惩罚。
现在或许不用了。
因为我的存在吗
宋彪恰是如此之想,并且机械的再开一枪,直到对面再也没有目标可杀。
大日本帝国皇家军队的什么玩意最重要
毫无疑问是军旗,因为都是所谓天皇陛下亲授的,希木乃典这种被日本人奉为军神的家伙直到自杀之前还要为丢失联队军旗而忏悔。
现在,日本满洲军的大旗就在宋彪的眼前滑倒在地,铺盖着一地的尸体,染上了嫣红的鲜血。
宋彪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心想,该是时候让日本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军神了,他这一辈子就是要做到真正的军神之位,让日本人都集体回家忏悔去,没有事情不要乱派神位。
战场就是什么事情都会生的地方。
这一战已经结束了,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炮兵团还在那里按照作战计划继续狂轰阵地,火光依旧在山坡顶上燃烧和闪烁着,每一瞬间的光亮里,日军丢弃满整个山坡的尸体就是那样的明显。
宋彪招了招手,将冯艾斯克男爵少校负责清扫战场,并让艾斯克少校将那面旗帜和大山岩身上的战利品都收起来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