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看先时余同在小区里名声极臭,不过,正是因为余同的臭名,反是衬出小鱼的好处来。整个小区,鲜少有人不喜欢小鱼的。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小鱼虽然命不是很好,父母根本没有结婚就生下他,先时跟着母亲,后来又被送还给父亲。结果,还遇到这么一位父亲。但是小鱼硬是歹竹出好笋、破窑出好瓷的长大,哪怕小鱼上学时成绩不咋地,哪怕生活再如何艰难,小鱼一没走歪路,二没变成祥林嫂,三则小鱼堂堂正正的挺过来了。
故此,小区里只要认得的,都会赞小鱼一声好。
哪怕小鱼没啥大本事,这都无损于人们对小鱼人品上的认同。
孙大夫无儿无女,孤身一人,对小鱼尤是另眼相待。
当然,如今孙大夫对余同也挺另眼相待的。
孙大夫年纪大了,见多识广,对余同的改变并非没有怀疑,只是,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孙大夫接受的很坦然,何况他挺喜欢跟余同说些琴棋书画的事儿。
见小鱼打听余同的病,孙大夫道,“就是有些脾胃不调,没什么大毛病。”
“怎么会脾胃不调呢,我这才去上学一个星期。”小鱼绝不会自恋的以为自己走后,余同就真的相思到吃不下饭的程度。
孙大夫笑道,“现在职场上的人多有这个毛病,压力大吧。”
说句老实话,以往小鱼瞧着余同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余同做不好的事。他从没想过,余同也会有压力。
小鱼知道压力的滋味儿。
那时奶奶病重,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得干净,除了房子没卖,再没有一分存款。小鱼不停的接手工活儿来做,每每到深夜。满眼满心里都是钱,人自然就变得津津计较、小气抠门儿。
后来奶奶去世,余同仍是那幅没心没肺的模样,这世上有谁可以倚靠
小鱼自幼看烦了余同没出息的样子,他把心里痛恨那样的形容以及那样的生存方式,故此,小鱼的自尊比任何人都要强。
再难
能不求人时他都不会求人。
能挺过去,就自己挺过去。
后来余同换了瓤,此余同非彼余同了。
余同出去工作,赚钱养家,甚至他把所赚到的钱都交给小鱼。
小鱼是个很节俭的人,即便有了钱,他也从不会乱花。但是,他喜欢存钱,喜欢看到卡里的数字越来越多,他喜欢钱吗
或者说小鱼喜欢的是钱给他带来的安全感。
生活从来没有教会小鱼清高,小鱼很明白这现实,若世上有个人肯给你倚靠,当然好。但是,若没有这样的人,那么你最大的依靠就是钱了。
小鱼此时方想起,哪怕余同平日里再表现的游刃有余、无所不能的样子,甚至听余同吹牛,好像是上辈子做过皇帝的人,但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余同上辈子的世界了。
此一时,彼一时。
或许是余同表现的太好,或许是小鱼本身就欠缺对余同的关心。
小鱼从未想过,余同也会有压力,并且,余同的压力会大到这个程度。
小鱼是个行动派,又问了孙大夫一些余同身体的注意事项,中午顶着大太阳给余同送了一大桶的鲫鱼豆腐汤,对余同道,“你拿去喝吧,我听孙爷爷说,这汤养胃。”
“你吃饭没”余同接过保温桶问。
“吃过了。”小鱼催余同,“你赶紧去吃吧,我回了,晚上别忘了把汤桶带回来。”
余同摸了摸小鱼额间的细汗,轻轻的点了点头,叮嘱道,“打车回去吧,太热了,别去等公车了。”
“知道知道,啰嗦不,你赶紧去吃饭吧。”催着余同走了,小鱼才撑着伞往回走,从家里打车过来要几十块,小鱼哪里舍得。再说了,他又不怕热,等一会儿公车能有什么。
余同站在楼上,只能看到站台上一把小小的花伞的模样,直到公车过来,小鱼收伞上车,余同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余同是个千帆过尽的人,在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的人崇敬仰慕臣服于他,他曾经拥有世间最大的权势、最美的女人,他从不认为自己还缺少什么。但是,或许,自己的生命中缺少的正是这一桶温宜正好的鲫鱼豆腐汤吧。
其实在以后的许多岁月中,有许多人问过余同,“他有什么好”
余同都会回答,“在我心中,他无处不好。”
杜子若在郑东泽的办公室在谈两家的合作项目,大的方向,掌权人确认,下面的繁琐事宜自有专业人士搞定。
余同做为郑东泽的特助,自然要招待杜子若的特助何富贵。
俩人早就相熟。
何富贵还是老样子,只是瞧着好像比先时瘦了一些,下巴上的肉明显少了,多了几分俊秀。余同虽然不晓得杜子若眼睛长在哪里,竟相中了何富贵。
不过,他现在的事情是招待好何富贵。
何富贵原是订了餐厅,要跟杜子若一道去吃情侣餐的。杜子若非要先公后私,何富贵向来疼老婆,只得依他,饿着肚子等。原本那合作的事儿,双方早有意向,这次只是就大的方向达成共识而已,能用多长时间
反正何富贵觉着,用不了多长时间。
结果他等来等去,肚子都快饿扁了,杜子若还不出来。何富贵向来不会委屈着自己,何况他素来脸皮子厚,不拿自己当外人,打听道,“余特助,有吃的没”在公司,倒不好直呼余同的名子。关键是何富贵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余同。他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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