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去路,更里边,一座二十丈宽的石楼傲然伫立,半山腰更有两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露出一角,与石楼成鼎足之势,却更衬托出大楼的庄严气势
他不由被这气势所慑,心里有点怯意,身上却见燥热,便道:“兄弟,李总镖头住在大楼里吗”
带路的壮汉和善一笑,道:“府主住在何处,小的不大清楚,不过听伺候府主的姊姊们说,楼后还有更美的洞天福地呢”
两人来到新建的石门楼前,左侧门已经开启,里头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身着翠绿丝质劲装,体态虽然小巧,眉间却也有英武之气。
只见她天真一笑,声音甜美的道:“王三哥,一大早是哪位客人哪”
带路的壮汉王三哥喜笑颜开道:“是春娇姑娘值班啊早,这位就是赵局主哪”
春娇姑娘“噢”了一声,敛袵万福,笑道:“赵局主早哇长少夫人昨天就交代过了,您老请进来吧”
赵守恕拱手含笑道劳,迈步入内,春娇关上门,又道:“局主请随小婢来吧”
赵守恕目见门内一片平坦石地,广有百丈,门楼两侧,外观是两排蜿蜒向后的丈二石墙,内观则是两列石彻平屋。
左列第五间门外,有一石井,右列第三间则是连着三间马房,马房外有个大池,此时正有七匹无缰骏驹在池边饮水,另有一匹更是神骏的金黄龙驹,却在大楼假山水池前,自由漫步。
而假山后边,大楼两边,左右各有三株奇古腊梅,枝叶繁茂,花朵似锦,一阵暖暖的山风吹来,隔得老远,便已嗅得一股清香
赵守恕一阵惊异,吃暖风一吹,才查觉院中竟无丝毫寒意,忍不住奇问道:“春娇姑娘,为何这里一点也不觉得冷呢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春娇姑娘回眸一笑,道:“府里处处都是温泉,寒气吃温泉冲散中和,自然不冷了”
片刻,走到楼前大池边,那龙驹伸头饮了几口水,又转头望了两人一眼,四蹄一动,已如飞奔回马群。
赵守恕忍不住又赞道:“好一匹龙驹骏骑,这般高大神骏的,区区还是第一次见呢”
春娇姑娘笑道:“它叫飞龙,是府主的坐骑,听说只许府主一个人骑,小婢等下人都不敢近它的身”
赵守恕望着挺拔苍峻的假山,在中腰的瀑布,以及池面上漾着的七株盘大莲叶,心中不禁疑惑自问:“这与仙境何异”
春娇疾步转过假山,走到厅门口,躬身向内报告,道:“禀长少夫人,大安赵局主到了”
接着,便听见一阵清丽简洁的声音扬起,道:“赵叔请进”
赵守恕顾不得细看假山景致,疾步而入。只见里面清亮如画,点尘不染,右手边三面紫檀木屏中,围出一间宽大的客厅,布置清雅华丽,兼而有之,顶上悬一只特大的白纱绘制宫灯,放出柔和清辉,清辉之下,张出尘宛如凌波仙子一般,仪容端庄的微含笑意,一双凤目清亮如电,隐有威梭,望着他说:“赵叔叔远来辛苦了快请进来歇歇”
赵守恕有些自惭,慌恐不安,忙一拱到地,道:“区区见过长少夫人”
张出尘敛衽还礼,道:“赵叔不可多礼,快快请坐”
赵守恕拘束的坐下,一旁小梅献上茶茗,张出尘又道:“府主尚在贪睡,本座这就去请,赵叔且请宽坐稍候”
赵守恕刚要拦阻,却听一声清朗笑声响起,李玉虎一身绛色丝质长衫,飘逸轻灵的走了进来,连连拱手道:“赵叔叔早失礼失礼”
一旁侍立的如意、小梅屈膝默迎。张出尘自然也站了起来,脸上威仪一扫而空,嫣然含笑,却未言语
赵守恕连忙起身,拱手堆笑,道:“打扰府主早觉,实在不该”
李玉虎上前接他落坐,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笑道:“赵叔何出此言,按说明日就要出车,是该小侄到局里报到的。”
赵守恕拘谨的道:“哪里,哪里府主屈就总镖头,全出于助拳之义,有些小事鄙局自会处理,怎敢劳动大驾目前万事已妥,只差去如意珍宝坊接下红货,便可成行。此事关系重大,赵某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来烦劳府鳌
李玉虎笑道:“说什么烦劳,这本是小侄该做的事。不过,赵叔请放宽心如意珍宝坊小侄已经接了过来,那串红宝石项链也已做好,已放在小侄饫锪耍侗敬蛩忝鞒柯誓谌舜讼盍矗煌ゴ蟀脖u剑12吹浅蹋
张出尘在他说话之时,打个手势,如意会意,即已去玉作房取来一只锦盒,放在两人面前。
李玉虎打开盒盖,一片红艳艳光霞立即闪出。他又道:“赵叔请看,这串和原先的可一样吗”
赵守恕望了一眼,心头眉头同时一宽,笑道:“只要是红宝石,一不一样,有啥要紧只要送到地头,责任卸去,鄙局不再倾家停业,便是上上大吉”
张出尘道:“赵叔,不是说要以此引出劫匪,收回失镖吗”
赵守恕老脸一红,心头暗暗打鼓,忙道:“是,是,是赵某已遵府主所嘱,对外放出消息,但是近来府主威名盛传,北京城内,人人都知道香山出了一家活神仙,不但医好圣上的隐疾,还要娶公主进门,那劫匪敢不敢来,赵某就不敢说了”
李玉虎与出尘对望一眼。李玉虎笑道:“赵叔放心失镖若能追回自然最好,若是查不出劫匪,追不回失物,这一串就交出去,也无所谓”
赵守恕心头巨石这才放下,展眉笑道:“果如此,府主平白无故损失巨宝,赵某想想,实在过意不去”
李玉虎笑道:“这事咱们早已说妥,赵叔不必放在心上。”
这时,翠儿与平阳公主连袂而出,余玉莲也从别处过来。赵守恕见过翠儿与玉莲,连忙起身问好。最后李玉虎为他介绍平阳公主,又不免令他大惊失色,便要跪下叩头
平阳公主学着李玉虎的样子,宽袖轻轻一拂,托住他下拜之势,也顺着李玉虎的口气娇声笑道:“此处不是朝堂,赵叔不必拘礼。”
赵守恕一时觉得全身被一股无形柔劲束住,竟然动弹不得,不由大惊失色,口中嗫嚅道:“赵某遵命”
李玉虎望见丫头们已在餐厅布置碗盘,便道:“赵叔想必未用早饭,请与小侄等一同食用如何”
赵守恕额头见汗,辞谢道:“赵某已经用过,府主与公主夫人们请吧赵某局中尚有他事待理,须先回去,明晨恭候府主大驾降临,即行启程如何”
李玉虎见他拘谨之状,不便勉强,便即答应道:“明晨卯末,小侄准到,辰初发车可好”
赵守恕连连称“好”又道:“还有一事,须向府主报告。鄙局消息传出之后,除万利钱庄老板说奉府主之命,要一同行动之外,尚有五车客户要求附骥随行,鄙局盛情难却,已然答应下来”
李玉虎点头笑道:“好哇人多热闹,就一起走吧”